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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旁的小荷才露尖尖角,却早已有蜻蜓展翅立在上头,微波荡漾,正是三五人结伴,风兮舞雩,在河边嬉戏游水的好时候,清凉的河水将爬上身的燥热一扫而空,不时吹来的一阵清风,如同与行人玩闹一般,挑起他们的发带。叶晔拿到了不老解药的药方后便忙在毒仙谷里四处找上头写着的药材,此行还算是有惊无险,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巧是三十日期限的最后一天。叶晔一边拿着杵子捣药,一边看着手旁放着的药方细细研究,呱唧在他衣襟里睡醒了爬出来甩了甩脑袋,“咚咚”的捣药声在小小的房间之中清脆而又有旋律地响起,呱唧看的出神,鬼使神差地跟着捣药的节奏“喵”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把这小家伙给拎了出来放在案上,叶晔想它肯定是闷坏了,呱唧的脚一沾案,便凑近捣好的药材闻了闻,还未伸出舌头舔一口便被叶晔及时揪住放在了书案的另一旁,“这东西可不能随便吃。”最后一项,将这些药材混合炼制。叶晔没去管书案上趴着的呱唧,端着药材起身去找药炉了。望着叶晔的背影,呱唧伸出爪子,拍了桌子一下,起身围着那张药方转了许久,一双琥珀般的眸子同药方贴的极近,远远望去,就像个正在认真看书的孩子一般,如同成了精似的。呱唧抬起了前爪,“刺啦”一声,在桌案上磨了磨爪子,光滑的木头上登时多了三条印子,砚台之中的墨还未干透,呱唧想了半天,伸爪,“啪”在药方上按了一个梅花印。看着自己的杰作呱唧兴奋地“喵呜——”一声,这东西以后是我的了!当叶晔发现药方上的猫爪印和桌案上的三道印子时,偏要给呱唧剪指甲,说以后不小心抓到人便不好了。呱唧挥舞着爪子,迅速窜到了云瓷宁的怀里,同云瓷宁如出一辙地用一个表情怒视着拿着剪刀的叶晔。“师妹……”叶晔无奈地解释:“剪指甲对它也有好处,若是长时间不剪的话,它长大了走路会痛的。”最后好说歹说,云瓷宁才同意将手中的呱唧又递给叶晔,方开始的时候呱唧一直不愿意躺下,即便是躺下了也四处挥爪,不论面前站的是谁都不肯消停下来,生怕叶晔剪到它的rou了的云瓷宁又后悔了,却不想叶晔在这事上却十分细心。小小的爪子上是粉嫩嫩的rou垫,被叶晔握在手中看的云瓷宁心都化了,若不是凤珏喊她去吃饭,怕云瓷宁能蹲在一旁看一上午。“方才叶兄去诊了脉,南前辈明日应当会醒了。”凤珏用勺子搅着碗中的白菜丸子汤,却眉头紧锁,没有一点胃口,倒是云瓷宁方才蹲在叶晔旁边看他剪指甲看了那么久,这伙儿肚子里空空的,咬了口馒头弯了眉眼道:“真的?那我们吃完饭去看师父。”先前他们还怀疑过那张药方是不是真的呢,但又到了最后一日的期限,只能放手一搏,没想到师父竟然真的醒了。“那他会不会又变老了?”云瓷宁喝了口汤,咽下口中的馒头,忽而想到这一点。凤珏看她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微微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毒仙好像自回毒仙谷后便一直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从未出现过。”这几日事情实在是太多,云瓷宁又要照顾自家兄长又要cao心师兄炼药,这伙儿文茵同云瓷央回了京城,解药也炼制出来了,静下心来一想,她还真忽视了毒jiejie。“毒jiejie不开心?”云瓷宁听到凤珏这般说,忽而觉得没有什么胃口了,毒jiejie和自己师父的事情她只听过别人提起过只言片语,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他俩知道,熟对熟非,外人也插不进去手啊。“小黄鸡,我们去看看毒jiejie吧。”*紫色的鸢尾花丛只留下早已枯萎了的花瓣,倒是那紫竹生的比从前更高更挺拔了,葱郁的草丛之中,即便没有开一朵鸢尾,一袭紫衣的曲千靥却抵得上千万朵鸢尾花,蓝闪蝶在她的周遭翩翩起舞,上下翻飞。身后的临渊将幻镜别在腰间,冲着负手于身后的曲千靥行了个礼:“不知师父唤徒儿前来所为何事?”挂在枝叶上的蛹,在阳光的照射与露水的滋润下轻微颤动,在这个它自己织的蛹中,一个新的生命正在诞生。周遭并没有谁注意到这颗小小的虫蛹,蜘蛛正忙着织网捕获自己的猎物,破茧的那一瞬,蓝色而又黏腻的翅膀贴在丑陋的身子上,没有一点美感。一寸阳光斜斜照来,成蝶的毛毛虫展翅而飞,不一会儿便加入了同伴的队伍,哪里还有从前毛毛虫的样子。曲千靥一人看的出神,连临渊出声说话都未曾听见,直至临渊又试探地唤了声“师父”,她才微微转头,“临渊,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从今往后便不必跟着本尊了。”仍旧同从前一样,让人看不出喜怒。临渊心一沉,忙抱拳道:“师父救命之恩,临渊难以为报,愿一生追随师父!”微微勾起嘴角,凤眸之中带了几分笑意,眼尾上挑,风华绝代。岁月的风霜不会将她打垮,只能为她平添几分韵味,“漫说临渊你是个大男儿,便是个女子今后也是要嫁人的。本尊将你拴在身边一辈子算什么?古人说,‘三十而立’,你如今还未至而立之年,正是发挥才能的大好机会。不论是庙堂之上还是江湖之远,总有一方天地任你遨游。想必这些年你在毒仙谷呆的也烦了,找个时间出去逛逛吧。”临渊抬头,动了动嘴唇,最终却一句话都未曾说出。先前他以为是师父嫌弃自己,可后来的这一番话,堵得他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只能别扭地点了点头。“还有。”曲千靥自袖中抽出一封信,犹豫半晌,还是开口:“替本尊将这封信交给南……白瑾的师父。”☆、第172章卿之笑靥,入我心房还未接过信的临渊敛眉,在心中思虑许久,虽然他知道插手师父同南前辈的事情不对,但有些话当说还是要说的,他以为,这封信曲千靥亲自去交比较好,“师父何不亲自交给南前辈?”话音未落,曲千靥手中的信早已漂浮在一团紫光之中,瞬间化作灰烬。“师父!”临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再去补救已然来不及。“那便罢了,反正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曲千靥勉强扯了扯嘴角,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过几百步的路程,她却好像是走过了自己的一生。每一个脚印都迈得沉重,从她年少无知,被山贼逼得走投无路时带着同胞meimei去织天阁拜师到施救樵夫却被清平门弟子误认为在害人;从她同南无涯相识到最终与他分道扬镳;从她知道南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