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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小姐出生后,她的第一撮胎毛被丢在什么地方了?或者丢的时候,旁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事、物?许是您有什么地方惹到这只鬼了,它才不惜违背‘食发鬼不得伤人性命’鬼例,冒着被冥王惩戒的风险来伤害翠娥姑娘。”“我想想,让老夫想想。”马员外抚额道,十分苦恼:“不是,这都过了十七年的事儿啦,我哪儿还记得翠娥第一次剃胎毛,毛被丢到哪里了。”“……”我揉揉眉心,“也是,也是。这可怎么办呢?找不到结鬼缘的媒介,便也救不了翠娥小姐,因为只要鬼缘还在,食发鬼一死,翠娥小姐也命不久矣了。”“老爷,小姐不是常说,她从小到大,只剪过一次头发吗?小姐本不愿剪头发,为此还跟您闹了三天,最后您送了一把象牙梳子给她,才哄好了呢。”小寰在一旁提醒。“梳子…”马员外微微失神,突然脸色煞白,惊恐道:“梳子!就是那把象牙梳!”说着他蹲在地上,抱头道:“是我,我不该啊!我不该一时起了贪念,将梳子带回家来,才害了翠娥被鬼缠上…”原来,十三年前的马家还不是城中首富,马员外也只是一名小小更夫,家中住的是漏雨连连的破草屋,过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某日夜里他出去打更,路过某位“张”姓大户家门前,发现有强盗将整个张府的老老少少屠杀了个干净。原本他心中害怕,丢下手中的灯笼锣鼓等物转头就跑。可跑出去一段路,又想,也许张府中还有些财宝被遗漏了,自己或许可以捡个漏,于是又壮着胆子,踏过成堆的尸体潜入房中一阵翻找。虽然张府几乎被洗劫一空,但他还是在张小姐闺房的床底下,找到一把象牙梳。那物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像是古董,值不少银子。他瞅着四下无人,便将梳子揣进兜里,带回了家。再说马翠娥,虽然她现在一头秀发乌黑亮丽,但幼时却头发细黄,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镇上有老人家说,小孩子将胎毛剃了,重新再长出的头发就会变得浓黑。于是马夫人回家后,二话不说,揪住马翠娥蓄了三年才勉强绑成小辫的头发,一刀给剃了。马翠娥因此哭闹不止。马夫人想起自家日子过得清贫,女儿又不懂事,丈夫安于现状不思进取…越想越发觉自己的苦日子没了头,心中泛酸,也随着女儿大哭起来。这时,马员外从张府匆匆回家,见妻女抱在一起哭。妻哭穷,女哭小辫子,于是笑呵呵将价值连城的象牙梳取出来,给她二人看,并且用梳子梳了马翠娥刚剃下来不久的头发。马翠娥对那把象牙梳爱不释手,拿着梳子才不再哭闹了。后来,马员外听取夫人劝告,偷偷卖了梳子,换了笔钱,开始做些生意,又过了几年才有了如今的家业。“若说在翠娥剪胎毛的时候,有什么异常…也只有那把梳子了。”马员外道,悔不当初:“都怪我…我不该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事情也没有这么糟啦。”我安慰她,“现在既然知道‘鬼缘’的媒介是那把梳子,只要找到它就好办啦。”“梳子好找,当初我卖给钱庄李老板了,他喜欢收藏古物,东西肯定还在他那里。”马员外道,说着立刻修书一封,又附上比当初卖时多二十倍的价钱,让小三送去钱庄,借那把梳子一用。一个时辰后,小三不负重托,带着梳子回来。我取过一张黄纸,用事先备好的子母血画了张通灵符,贴到梳子上。立时,我的神识离体,进入一片白光之中,模糊看到前方有位白衣女子,于是走了过去。“法师,情况如何了?”马员外焦急道。我从阴阳交接之境退出来,发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小三儿递来一块方巾,我接了,擦擦额角,笑道:“没事,是张小姐。”“张小姐?!”马员外一下蹲到地上,颤声道:“她…她想做什么?她家满门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捡了她家一把梳子而已!”“员外莫慌,张小姐没有恶意。”我忙道,掺他起来,“张小姐说,这把梳子,是她平日梳头用的,被灭门那日,她亲眼看到强盗入室,抢劫不说,又将她凌|辱致死,她心有不甘,魂魄附在梳子上成了鬼。她迟迟不去冥界报道,只为了寻找凶手,为父母报仇。但鬼留在人间需要消耗能量,她不忍伤人性命,只好以头发为食,才成了一只‘食发鬼’,与翠娥姑娘结下鬼缘。”“那她为什么…”我道:“两天前,有名大汉去钱庄存钱,张小姐无意看到,认出是当年屠她满门的强盗,于是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惊动你,让你帮忙去报官。至于你偷拿她梳子的事儿,她也不计较啦。”马员外道:“一定一定,只要她肯放过翠娥,我一定出钱出力,为张家讨回公道!法师,您快救救小女罢。”我点头,回身将那把象牙梳插进头发做成的黑色长绫中,只见原本怎么都剪不断的黑绫,竟齐刷刷地断了。马翠娥僵硬笔挺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小寰极有眼力地将小姐扶了,搀回床上去了。此后几日,马员外忙于张家的旧案,马小姐的身子经过几日修养也无大碍。马员外极慷慨,按照约定给了我十两赏金之后,又盛情款待,留我在府中小住了几日,让我陪马小姐闲话家常。马老爷说他为女儿择婿的标准绝没有女儿国国王高,不要求有车有房有爹有娘有颜有貌有头发,只要对翠娥小姐真心好就够了。我不大懂他对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但经他一提醒,我方想起按照脚程,猴子他们此刻肯定已经交换了通关牒文,离开女儿国,往下一处去了。于是也起身告辞。走时,翠娥小姐剪下她的一缕头发编成一个漂亮的平安结。她说“水逆”身上除了符咒别无其它,看起来极单调,非要将那平安结绑在剑柄上做装饰,我推辞不过,也只好由她了。再说,她的头发柔顺水滑,带着兰花的香味儿,手也巧,编得结煞是好看,带着也新鲜。“欢喜,接下来你是要去女儿国吗?”马翠娥送我到马府外。“是啊。”我道,想她身子刚好见不得风,便催促她:“你快回屋吧,不用送了。”翠娥道:“我提醒你,进女儿国之前,水袋里要装满水,轻易不要喝她们河里的水。”我一愣,问:“为什么?”翠娥红着脸,支唔着:“因为…会,会怀孕…”“怀孕?”我脸一热,道:“姑娘家的,少说这个!好啦,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就此别过。”翠娥点头,在小寰的搀扶下回了金府。我拨了下剑柄上挂着的平安结,嘴角微弯,将“水逆”背在身后,目光笃定地向女儿国走去。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