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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孑,你又乱讲话了。”言罢,她便一人沿着玉石小阶走向前去。南疆王原地怔了一会,光线太黯,看不大清他的表情。他仰头略微叹息一声,稳稳地跟了过去。直到两人行至南疆王寝宫。杜鹃夫人虽步入寝宫正门,却并未将南疆王送入寝室床榻。她停到寝殿门口,“阿孑,你早些歇息。”言罢转身欲走。“不进来为孤沏盏茶么?孤最爱吃你沏的茶。”顿了须臾,她凉凉道:“茶,没有了。”她方抬一步,他自她背后拥住她,鼻息略紊乱,“阿弃,我知道是你,你是来报仇的是么,再信我一次好么。”杜鹃夫人面色僵了僵,倏尔笑了,喃喃道:“阿弃?我是阿弃我不是阿弃又怎样呢?”她推开他,“没有意义了。”言罢离开。窸窣的竹叶晃动,宫灯将她的影子拖得悠长。耳后,未曾响起门扉关阖的声音。南疆王一直站在殿门口,面上一派沉痛之色。不知是否是月亮惹的祸,秋暮遥遥望去,杜鹃夫人的明眸里似乎浮出一层水雾。“南疆王近来身子欠妥,从即刻起,关闭王殿寝宫门院,不许任何人进出。”清冷的脚步声未曾停歇,杜鹃夫人面无表情吩咐着跪倒两侧的金刀侍卫。“包括南疆王。”最后一句说出来,华丽艳服彻底隐入宫角旁的葱郁竹林。杜鹃夫人返回王后寝宫,将宫人全部打发出去,突自对着白玉石桌上的一束杜鹃花发怔。案上的花瓣被一阵风卷得微微晃动。杜鹃夫人转身,蒙铎立在几步之外。“将他软禁了?”他风轻云淡道一句。杜鹃夫人复又坐下,独自添了碗米酒,白腻汤汁自石壶中倾出,她品了几口,才道:“你不应该高兴么。”蒙铎稍稍躬身勾起她的下巴,嘴巴凑到她耳尖处,“美人,你一直对我不冷不淡,如今还没爱上我,还在想着我那负心的王兄?”她静静推开他,又添了些米酒,“他都快要被我毒死了,你还说这些话。”他直起身子来,笑得绝色,“可是王兄好像对你还不死心,怎么办。”她瞥了他一眼,“你深夜来此,是为了什么。”“我是来提醒你,虽然你将王兄软禁了,可他毕竟是我的王兄,现在发热的不轻,若是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于是我就派了个医官前去医治,对了,我顺便让医官转给王兄一个好消息,你有孕了。”石碗啪叽掉在桌上,她站起来,“蒙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蒙铎唇角邪邪一勾,“你是在心疼王兄么?见王兄对你旧情难忘,又动心了?倘若真的心疼他,那么你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笑话。”杜鹃夫人呆站着不言语,他凑过去几分,“我想王兄若晓得他要快当王舅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你说他对你的旧情被你糟践的还剩几分?”他的唇浅浅擦过她的脸颊,带着几分邪性魅惑。俯身为她添了碗米酒,慵懒的腔调道:“至少王兄再不会对你抱有什么想法了,毕竟亲生兄弟享用同一个女人,以我对王兄的了解,他暂时做不到。”手臂一扬,她将米酒泼到他身上,“滚。”蒙铎一点不在意,用手轻轻拭了拭肩上晕开的酒渍,浅盈盈笑着,“能发火就发发火吧,五日后,一切都将结束。”秋暮回了杜鹃夫人为他们这帮不要脸的贵宾安排的王宫别院,古未迟白摩不知打哪弄了只小狼崽正逗着玩。秋暮有些火大,她这般殷切踏实的跟踪兢兢业业的偷窥,他们俩却吃饱喝足后吟诗赏花养宠物,他们是来协助她办公差的还是来度假的。秋暮冲过去抢走小狼崽,古未迟:“小心被……”他说的晚了点,秋暮被对方嗷呜咬了一口。秋暮一甩手仍了小狼崽。古未迟摇头叹息着将他珍藏的六黄解毒丸赠予对方,“哎,狼牙有毒,你脾气这么暴再送你一颗内服的去去燥。”秋暮将屎黄屎黄的解毒丸捏碎敷在右手虎口上,“我现在还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清蒙家兄弟和杜鹃夫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你们倒是逍遥。”“那是,要不怎么会有逍遥似神仙这一说呢。”古未迟得瑟完又弯身抱起缩在花坛边的小狼崽。一根手指头戳着小狼脑袋,“闯祸了吧,知道害怕了,你怎么能随便咬人呢。”他替它顺了顺毛,继续教导,“就算咬也得使劲咬啊,身为一只狼要有狼的霸气。瞧瞧你这怂样,像只羊,以后叫你小灰灰好了。”听到对方给小狼起的名字,秋暮瞬间同情起小狼来,她捏着伤口问白摩,“你去天牢吟诗吟得怎样,客栈中,杜鹃夫人对阿诗那说了句什么她就给晕了。”白摩如实道:“杜鹃夫人对她说这种死法你还满意么?”这话听着是有些不对劲,可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不至于将阿诗那吓晕了。秋暮有些发愁,“你说现在我们该从哪儿下手,也不清楚杜鹃夫人跟当铺交易了什么,本想着亮明身份直接问,但对方好像正活在兴头上,开门见山问出来有点残忍。你想啊人家长得漂亮又不缺钱,还被两个极品男子轮流惦记着,该是多么引以为豪的小生活吧,更有,她肚子里有了小杜鹃,若她跟当铺做了魂魄交易,难不成要等着对方生完孩子再收走她的魂魄,我好说话,可当铺却不见得仁慈。”两位大仙听了,双双愣住。“谁的?”两人异口同声。秋暮:“你们都看出来了啊?”两人齐刷刷一副你就别装了的眼神看她。秋暮望一眼当空弯月,“那肯定不是南疆王的就是他弟弟的了,应该不会是别人的吧。”两人居然用瞅白痴的眼神瞅着她。“那你们说小杜鹃是谁的?”秋暮扬声一问,小狼崽被吓得嗷嗷叫唤,白摩从古未迟怀中将狼崽抱走,去寻吃的。秋暮只好盯着古未迟,“你聪明你睿智你告诉我啊,你有本事告诉我小杜鹃是男是女啊。”古未迟被我逼急了,叉着腰道:“你这么热忱的眼神盯着我看做什么,真的不是我的。”……秋暮回屋后燃了三炷香,摆出通音阵,召唤瞳姬。香烛缭绕间,幽冥当铺的蛮荒九枝灯由虚转实,对面的瞳姬似乎正在拭擦什么物什,手中拿着一条干净的抹布。“瞳姬jiejie,此次契约者有两张脸孔,我需确定对方的身份。”“正是现如今控制南疆王的杜鹃夫人。”瞳姬放掉抹布道。“可她怎么会是两张脸呢?”“你燃了对方的迷藏香自会知晓。”秋暮再问:“那杜鹃夫人跟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