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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cao控世间阴尸的至尊王者,本可以同冥王,魔尊,天界各仙尊齐名,但尸王尤其低调,传说于万尸林整日睡觉不问世事,名声便小了点。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大人物,若当初晓得画中人的身份,秋暮估计会打了退堂鼓。正郁结地思量着,尸王陶诗已经停在她面前,淡如琉璃的眸子略略打量她,随即开口道:“非仙非妖非鬼非怪,体内灵气虽不盛,但诡谲异常,真源中含着幽冥界忘川河的淡淡阴湿之气,难不成你是幽冥当铺的人。”秋暮心生佩服,一眼就看破了她,她也就直接亮了家底,“幽冥当铺,秋暮。”对方微笑,“传闻幽冥当铺凌驾六界之上,从不屑同六界之众往来更对仙界无甚好感,何时仙界同幽冥当铺走得这般亲近了,两位搭伴而来所谓何?”秋暮忙辩解,“我跟他不是一伙的。”“别呀,怎么翻脸不认人呢。”古未迟凑过来,“我这一路多亏你照顾呢。”方才秋暮自报家门,看对方神态,一点不惊讶,看来忽悠仙早就看出她来自幽冥当铺。秋暮更来气了,天界戏精学院毕业的,演戏上瘾,这会儿还端着呢,干脆别过脸去不搭理他。陶诗见本是搭伴而来的两人这会闹起了别扭,不方便劝和,便转头问古未迟,“那么上仙来此是为何?”古未迟摇了摇桃花扇,“那我就直说了,尸王离开万尸林后,手下尸将军们有些放肆,组织了大批死尸出林sao扰附近百姓,丧于尸口的牲畜无数,无辜丧命的百姓更是已达千人有余,再有尸王突然在这满是尸骨的汶南山住了十余载,改了汶南山的风水,如今离得最近的汶南镇人口着实不好算,镇中居民人不人,鬼不鬼,尸不尸,鬼差也收不走,阎王很尴尬,再有就是众家修仙习道的法师捉妖师见此地阴气冲天颇为诡异前来除祟,不成想有去无回,连魂魄也找不见一缕,这些捉妖师有些是修仙门派的弟子,仙家掌门一卷手书递上去,天界不好不查,看在尸王身份特殊,便派了我来向尸王讨个说法。”陶诗听了,面上不见任何情绪,一旁的秋暮听了心口愈发添堵,那仙人什么都知道,可她却对此一无所知。陶诗走去石案旁,斟了两盏茶,古未迟毫不客气地走过去端起其中一盏仰头灌下,“谢谢谢谢,早渴了。”空盏落在石案上,陶诗又好性情地为他添了新茶,“上仙来意我已明了,但恐怕要让天界失望了,如今我顾不得万尸林,林子附近的事亦无心思过问,我只想守着着汶南山,在此作画煮茶养鸡种菜,闲暇时再蒸些糕点采些参果,不做他想。”古未迟微微蹙眉,“这是为何?身为尸王你应明白自己于平衡六界秩序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你的轻举妄动都可能引得六界大乱。弃了万尸林,继续留在这座坟山扰乱阴阳两气,放任你属下猫妖作乱,如此下去,终成大祸,还有,天界乃六界之首,以平衡六界法则天下秩序为重任,不会就此罢手的,尸王三思。”古未迟说的直接中肯,厉害关系已摆明,可仍不见尸王有任何情绪,他清清冷冷回一句,“我若执意如此,上仙会怎样?”古未迟含笑摇着桃花扇,“那本仙就要向尸王讨教几招了,若你输了可趁机绑你回天界复命。”陶诗淡然一笑,“天界如此轻敌,只派你一个小小上仙欲捉我回天界接受无聊的审判,可笑至极。”古未迟如实说:“本来派了两个,可我那同伴不知怎的还没到,或许临时有事耽搁了。”陶诗于石案旁优雅落座,略一抬手,腰间挂的笔便幻于掌心,提笔蘸墨,幽幽开口:“无论来几个,结果都一样,上仙若不嫌弃我这满是棺材的草房子,可在此地多饮几杯茶无妨,至于别的事,勿谈。”往画卷右下角落了一行字,复又抬眸望向一直静默的秋暮,“秋姑娘来此何事?”秋暮刚要张口被古未迟先一步打断,“尸王,我们的事情先解决再说她。”秋暮再压抑不住,上仙又如何,不是她上司,她也不受天界管辖,干脆利索地冲他吼:“凭什么?”古未迟向她靠近一些,低声说:“我怕你也是来带尸王走的,我不想跟你抢。虽然你身为幽冥当铺的人,法术低到超乎我的想象,但好歹你是个姑娘咱们又是生死之交,就算抢过你我也不觉得光彩。”秋暮气闷,“谁跟你生死之交了?”“好了,二位莫吵,我这草房里睡着很多人,吵醒了就不好了。”尸王落着笔墨插话道。古未迟也不再废话,宽大的袖袍一舞,手中桃花扇一扇,室内近百口棺材的石盖一并浮起。同白首棺材铺里棺椁中躺的女尸一模一样,还是那样一张玲珑俏皮的脸,眉心处落一点绛红。陶诗见此,眉梢微挑,淡色双眸蔓上一层阴翳,周身寒意乍现,只将桌上的一张纸挥出去,纤薄的白纸竟带起强大的气流将浮在半空的棺材盖一并落合。空气里有些僵滞,唯有空中飘动的宣纸发出轻微的脆响。秋暮伸手接住那张飘然坠落的宣纸。瞥一眼画中姑娘,静静走到石案前将画纸放回原处,此刻她能感受到几步之遥尸王身上传来的阴寒之气,身在幽冥界的她,少不得见生前道行通天的大人物魂归幽冥,却从未见识过如此强大的力量,仿若对方稍一出手,须臾间,这座巍峨的汶南山将化成灰烬。她冷静地开口道:“请问画中人是谁?”陶诗眼睫微垂,凝视着画中人,浅淡眸底映出一丝看不透的心绪,片刻后低沉道:“她叫小萝。”古未迟见尸王仍痴痴凝望画中人,仿似突自陷入另一个世界,完全无视他们这两个客人。他趁机捅捅秋暮的胳膊,小声说:“我叫古未迟,如假包换的真仙。”又弯唇摆出个明朗的笑,“还在生气?”“哼。”秋暮把脸又别过去。古未迟不再逗她,转眸望向对面的尸王,“该不会是为了画中的这位姑娘才不愿离开此处吧。”他看清桌上画卷右下角提着尸王刚落墨的诗句—玉树琼枝作烟萝。陶诗回神,将画纸缓缓卷起,“与他人无关。”稍停顿又道:“秋暮姑娘来此何意,若不说便请回吧。”“我要你的笔。”秋暮赶忙答复。三人视线停留在石案上那只泛着银光白的软毫笔上。陶诗端起笔来,“无相神笔,上古长渊上神之遗物,世上只此一枚。此笔乃故人所赠,随了我了千年,抱歉,不送。”从石案处走出来,目光瞅着门窗外即将破晓的天幕,随即下了逐客令,“二位白来了,恕不远送。”——草房子百丈处,秋暮和古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