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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并没有在乎过这个问题。正如,我也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直到看见她拎着箱子要冲出家门时的决绝,我才发现我错了。错得彻底。什么对她才是最重要的,我真的了解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拉美国家的路面排水都不好,开了一段,我看见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刚想退回去,我的车先熄火了。我干脆摇下车窗,冷风携着雨点泼上我的脸。我在车里静静地坐着,坐了很久。然后,我感到了后悔,还有伤痛。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然而我们现在彼此互相伤害。雨水打湿了我的衬衣,仪表盘,从我的脸上流下来。这场雨消退了几天来的暑热,又吹过一阵风,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到她还一个人在家里,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我又打了几次火,车终于发动了。我在车上思考了很多次,到家时我该怎么先对她开口。我想,我应该道歉。无论她接受不接受,我都应该诚恳地道歉。之后,我想再和她推心置腹地谈一次。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想失去她。如果这次谈话之后她仍然希望离开,我会尊重她的想法。开回家时雨小了些。我想到她的手都被扎伤了,想在附近给她买点药。但是天色太晚,基本所有的药店都打烊了。无奈我只好去了一家超市买了些酒精和棉签。回到家时,大门紧闭,屋里的灯都被关掉了,我觉得奇怪,进屋开灯一看,屋里空无一人。闻卿的房门敞开,房间里有些凌乱。她和她的行李箱,都不见了踪影。她走了?甚至不能等一晚上?这么大的雨,她能上哪儿去?我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悦耳的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您的呼叫信息已发送到对方号码……或者是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了,我第一想到的就是那些刊登在华人报纸上的凶杀失踪案件,那些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令我毛骨悚然。我冲出门就开往商会。秦淞颜接到我的电话给我开门时,被我的样子惊呆了:“肖为,你这是怎么了?”“闻卿半夜自己出门了,电话也没有人接……”我看见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头发滴着水,显得非常狼狈。“啊?……你俩吵架了?”“对。你知道有什么办法找她?”“她可能去哪儿,你知道吗?”“对了。机场,你有没有熟悉的机票代理?帮我问问她有没有买回国的机票。”秦淞颜说:“行,把她的护照号码给我。”我把存在手机里闻卿的护照扫描件发给她,然后拿起车钥匙:“你先打电话,我去机场找找,我们保持联系。”“肖为,你犯什么糊涂啊。”她把我手里的钥匙拿下来拍在桌上,“不说她到底去没去机场,就算她去了,机场那么大,你找得着吗?既然是她和你起了争执,她不想见你,那她肯定有的是法子让你找不到。”“这大半夜的万一她出什么意外怎么办?”“她这么大的人了,要是知道什么事情危险还偏去做,那有什么办法?再说,机场位置那么偏,都是山路还在下雨,你要现在开车去?!”“那我就应该坐在这,什么都不管?!”我气极她的态度,夺过车钥匙快步出去。她想拉我没拉住,追出来喊:“肖为!”我没理她,径直开向机场。可是秦淞颜说得对。我在机场找了好几个小时,都没看见闻卿。我颓然坐在大厅的长椅上。我很害怕,害怕她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能永远都没法原谅自己。天亮了,下了一夜的雨,黎明的天空显得格外干净而明朗。过往的旅客好奇地看着衣服湿透的我。电话响了,是秦淞颜。“我刚和机票代理联系上。他们查了一下,跟我说她的护照号码买票了,是今天上午9点飞北京的航班,她已经办理了登机手续。”“……好。我现在回去。”她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回来的时候,开车小心点儿。”85-闻卿我听见肖为的汽车引擎声越来越远。掌心的伤口这时才开始疼。我爬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纯净水,往手上倒,先把血污冲干净,然后检查了一下有没有玻璃碎片嵌在伤口里,再用干净纱布包扎上。然后我打了经常联系的出租车公司电话,请他们给我派一辆车来。载我去机场的出租车司机是个有些絮叨的老大爷。他说:“小姑娘,在哥伦比亚尽量不要赶晚班飞机。危险。”我撇撇嘴:“您不也在跑夜路?”他说:“我快七十岁了。对我来说,白班和夜班没什么区别。而你,不一样。”我笑了笑:“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我到机场以后,把手机里的薯条推文SIM卡取出来,放到口袋里,然后去了机场的母婴休息室。那里有几名mama给孩子喂奶换尿布,看见我独身一人,眼神都有点奇怪。我找了张角落的椅子坐下。小婴儿的哭闹,还有弥漫的奶腥味儿此时却能奇迹般地让我平静下来。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是这里的冷气开得太足,我没有外套,被冻醒了好几次。天快亮的时候,我去自动贩卖机那儿买了瓶水。灌了几口,也是透心的凉。身上很不舒服,感觉我在发低烧。掌心的伤口时而闷疼时而刺疼,希望不要感染吧。我想去办理乘机手续,走出母婴休息室,却一眼在我那个航班办理值机的柜台边看见了肖为。正值清晨,机场人不多。他到底还是来了机场。我看见他四下张望着,拿出手机打电话。如果他是在打给我,那永远也不会通了。我走回母婴休息室。那里,一个疲惫的穆斯林年轻mama正在照顾她的三个孩子。“你需要帮忙吗?”我问她。她抬起眼,声音却意外地温柔:“谢谢你。等一会我要去办理值机。你可不可以帮我推一下婴儿车?”“当然。你去哪儿?”“我去巴黎。”我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鼓起勇气向她提出了我的要求:“你可不可以借给我一顶你的头巾?”我一开始是想花钱买。她好奇地看了我一会儿,却并没有多问,打开行李箱给了我一顶头巾。是淡紫的颜色。她站起身,我戴上头巾,推着那个小婴儿的推车,跟在她后面走出去。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