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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牡丹不开花的事么?”“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那些迂腐的老头子,动不动就说天谴、凶兆,还搬出星象来,非说此事影响国运,不可等闲视之。要是国师还在,定能说得他们哑口无言。”提到国师,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静儿,心情都有些压抑。过了一会儿,狄仁杰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平息这悠悠众口呢?”要在以前,女皇绝不会理会这些无稽之谈,可如今不同了,天下不再姓李,而是姓武,她必须要让所有人相信,武周的江山可保万万年。因此,她决定斋戒三日,移驾庄严寺,诵经祈福。“狄卿以为如何?”“臣只希望陛下保重凤体,祈福之事,重在心诚,那些虚礼倒是其次。”女皇挑眉看了他一眼,眼里隐约闪过一丝感动,“自先帝驾崩以后,当面的阿谀奉承,朕听了不少,背后的谩骂诅咒,也时有耳闻,可叮嘱朕保重身体的,唯狄卿尔。”这番话一出口,狄仁杰心里也有几分触动。看着女皇鬓间藏起的白发,他的脑海里闪过初次进京时,瞻仰二圣并肩出行的盛大场面。彼时鲜衣怒马,少年得意,如今时光荏苒,年华不再,只剩两人对坐唏嘘,他也不知道,对眼前这位拥有天下最大权势的女人的怜惜究竟是出自本意,还是对先帝的那颗忠心在作祟。见狄仁杰久久不作声,许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女皇略一沉吟,命人将他的亢龙锏取来。狄仁杰赶紧跪下,笔直伸出的双手竟微微颤抖。将亢龙锏交到他手里时,女皇顺势也握住了他的手,意味深长的道:“先帝赐你亢龙锏,可知其用意?”“上打昏君,下斩jian臣,涤荡朝野,匡扶社稷。”狄仁杰回答得铿锵有力,神情也是十二分的严肃。女皇缓缓点头,“君不明,则罪君,臣不忠,该当如何?”狄仁杰听懂了她的意思,断然道:“杀。”“你明白就好。”女皇微笑看着他,轻轻一摆手,“去吧,这盘棋,朕胜券在握。”狄仁杰低着头往后退,转身时,见有人匆匆进来,不待行礼便凑近女皇耳边急切低语几声。狄仁杰识得唇语,一瞥之下,心中大震,却不敢表露分毫,佯作毫无察觉,快步退出大殿。回到大理寺,裴东来正等得心焦,“怎么样?说了吗?”狄仁杰余惊未消,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方才摇头道:“我一字未提。现在我们只知道有人对牡丹花苗动了手脚,导致根部被损坏,地面上的部分却完全看不出来,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贸然禀报,说不定反而会打草惊蛇。”裴东来皱着眉头道:“我去了好几个大片种植牡丹的庭院看过,是有人在泥土里掺了东西,挖开之后发现是一些白色的粉末,像是用某种岩石磨碎后提取而成的。”“法子倒是挺巧妙。”狄仁杰摸着山羊须,沉吟片刻,“眼下我们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因为牡丹的事,陛下过几天要去庄严寺祈福,这应该是他们的目的之一。要是有人在谋划什么,到时候便可见分晓。”“嗯,你说的对。”点了点头,裴东来又看了他一眼,“你刚才怎么了?”“什么?”狄仁杰想装傻。裴东来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宫里出了事?”“不……”“跟谁有关?”“你就别猜了。”“我师父?”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裴东来真是拥有野兽般的直觉。狄仁杰苦笑了一下,摊手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无意间听陛下身边的人提到了他的名字。”裴东来不信,“只有名字而已?”狄仁杰深吸了一口气,刻意压低声音,“如果我没听错,他可能正身处险境。”话音刚落,裴东来一脸惊骇。陛下曾经答应过,只要他肯接替尉迟,完成余下的刺杀任务,便保他师父无恙。他一直以为,师父必定是被陛下软禁在京城某处,虽然今生恐怕无缘再见,至少性命无虞,也算不幸中的大幸。现在看来,难道师父被另派了更加危险的任务?此时的裴东来和狄仁杰都不知道,女皇留下尉迟真金一条命的真正原因,不过是用来牵制他二人,或者说,他们三人都是棋子,一切都掌握在执棋者手中。?☆、五? 听见敲门声,张训连忙快步去开门。双手刚拉开门闩,一张戴着半边面具的面孔瞬间映入眼帘,毫无防备的张训愣了一下,定睛看清来者何人,方才松了口气,“是韩大哥啊。”韩厥见惯不怪的点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屋内,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张训会意的道:“大人在刑房审犯人,我帮他打扫房间走不开,要不你自己过去找他吧。”在张训的指点下,韩厥一路来到刑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受刑者仿佛忍耐了许久,终于熬不住痛楚,叫得格外撕心裂肺。待韩厥走进去,便感到一股热浪袭来,除了墙上照明的火把,熊熊燃烧的火盆支在两旁,通红的烙铁上传来皮rou烧焦的味道。手执皮鞭的裴东来穿戴整齐,雪白的面庞上看不到一丝汗水,跳动着火光的眸子里隐含几分不耐。“说不说,爽快点!”被绑在木架上的男人嘶嘶的倒抽冷气,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竟然还能露出笑容,“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嘶……我迟早弄死你……”裴东来冷冷的看着他,“你要有这本领,何需对女人下手?不过是个没种的懦夫而已。”男人的嘴角抽动了几下,盯着裴东来的双眼愈发狠毒,脸上的笑意也愈发古怪,“女人?就你……细皮嫩rou的……嘶……不也跟女人差不多么?我还真想……尝尝滋味……嘶……”断断续续的几句话里掺杂着嘶嘶声,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想起惨遭他毒手的那几个女人的死状,裴东来觉得自己仿佛被他的目光舔舐了一遍般恶心至极,恨不得立马挖出他的眼珠子,扔在地上踩烂才好。眼角的余光瞥见韩厥,裴东来暂且平息了怒气,“你的眼睛好了?”“嗯。”韩厥应了一声,走过来,站住的位置恰好挡住了男人的视线,“王太医说,我的右眼保住了。”说到这个“太医”,裴东来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无论王浦怎么跳脚,一遍遍纠正自己不肯同流合污早就离开太医署,韩厥还是固执的叫他太医,气得王浦差点把他的右眼也弄瞎。起初裴东来以为他不过是认死理罢了,后来才知道,他压根就是故意的,只因为王浦嘲讽他也是朝廷走狗。想不到这闷葫芦报复心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