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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一把抓住了若玉还停在空中的手腕,恶狠狠的说,“你以为你是谁?弄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来者是客,你和你的季哥我都会好好照顾”,说着猛地把若玉甩倒在地转身离开。折腾了半夜才收拾妥帖,季杏棠全身麻痛裹在被褥里眠觉,背脊一凉尔后感觉到了有人从后面抱住自己。这是他熟悉的温度,他眉睫微颤心里苦笑,自己是不是该服个软,他针对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梓轩,再这样下去,怕是活的都郁结于心,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俱行尸走rou,给了也罢。季杏棠无波无澜的说道,“答应我几件事情”,他在白啸泓的臂弯里缓缓翻过身。夜里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便盯住他的眉眼看了一会儿,季杏棠缓缓靠近把嘴唇覆到了白啸泓的唇上,“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白啸泓叼住了他的嘴唇,温滑濡湿的口舌交缠着,喷出的鼻息都糅杂在一起。他常在想为什么他身上总有一股子幽谧的芳香,是不是常佩着画棠沉香,想到这儿下腹都不由得一沉。他也知道他很疼,可是抵不住自作多情,手便撩开了睡袍攀进了他的后背,沿着脊骨摩挲到了肩胛。在沉重的喘息声中白啸泓问道,“你倒是很懂亲兄弟明算账的理,我该用什么来换,嗯?”季杏棠蜷缩的身体完全被他揽住,也不挣扎,他的大哥每笔生意都要精打细算,只心平气和的说,“答应我万不会沾了鸦片和大烟;把若玉放了送他去王少卿那儿拜师求艺;不去收拢英租界的烟土商、开银行办实业……你若是答应,我在你手里,随便你……”白啸泓把头抵在他肩膀上,低沉着声音说,“你放心吧,明天睁开眼在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叫阿广的人,不出意外的话黄浦江里的鱼能把他吃的渣都不剩。”季杏棠的心一阵惊悸,白啸泓把手掌推到他心口稍抚了抚,“他不该一簧两舌、妄言谄语,更不该觊觎自己般配不上的东西。”季杏棠哑言,说到底人命都是自己背上的,不好也好。白啸泓又说,“你什么时候把那个小婊子睡了我什么时候就放他走。”季杏棠愈发的参不透他的心思,“你……这又是何苦……”白啸泓隔着衣料在他肋骨上来回抚摸,“我见不得藕断丝连,就算你没有那个心思也难保他没有,若是他也捅了你,我就把他放了;要是只同我撒泼耍赖,对你半推半就或是心甘情愿,我很难保证他能好好活着。”他顿了顿又道,“严肇龄、你的严二哥我早晚也要除掉,他当自己冲冠一怒为红颜?哼,笑话,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还敢在白公馆撒野……我天生就是看不得你和谁都好的来呢。”季杏棠苦笑一声,都说你有八窍玲珑心,怎么都是些坏心思。白啸泓又说,“我是禽兽不如,可是刚才你分明就是自己寻死。我早说过唯利是图是我的本性,你就是死也不肯与我交心,我又何必为你改了脾性。命中注定你我都是该下地狱的人,可你偏生要走白道,你又何苦?”说着他在季杏棠腰肋间掐了一把,“我真想把你的骨头全都拆了去酿酒,尝一尝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的,是不是醉也能让人醉的羽化登仙。”季杏棠的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轻吻了吻他的嘴唇,“别说了”,再爱这一天罢,明天真的不爱了。白啸泓侧身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突然哀戚起来,“糖儿……还疼吗?”季杏棠微喘了口气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你既然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强求,回去休息罢。”白啸泓的语气忽然狠戾起来,一把攥住了季杏棠的衣袍,“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想要什么!”季杏棠哼笑一声,“你想要什么?我这壳子?”白啸泓听到他这个满不在乎的语气,突然单肘撑着身体扯开了他的衣袍,“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想想你的心,你都觉得我玷污了你!”季杏棠与他角力扯着自己的衣襟,语气平淡的说,“不是,你松开,我乏了。”白啸泓xiele气,起身离开,语气依旧清冷,“你的壳子我不稀罕,我只要你死心塌地的对我一个人好,亲兄弟白夫人,你若是答应,什么都能依你。”季杏棠怯懦懦的裹紧了被子,只有在黑夜里才敢露出来的怯懦样子,他觉得自己烂泥不如。第12章白啸泓是活着的人,有心有欲,有欲有恶。季杏棠到底是没能拦住白啸泓。不久白啸泓就派人给林盛荣送了请柬,会见约订在公共租界的一个酒楼里,当天晚上三个人带了一个保镖,一同前去赴约。这次会面,一行人各怀心事---严肇龄当然是想让林盛荣屈从让步;白啸泓想要烟土商更想要季杏棠;季杏棠不想让白啸泓涉足就要加以劝阻;不过还是林盛荣最思虑难全,自己确实掉进了火坑进退两难。他看着三个小辈不齿——你们家老头子还没下手,三个小兔崽子就想借着局势乘风而起垄断烟土生意大发横财,不过论家世论阅历,他们还嫩了点儿,自己得稳住气场。双方见面后并没有直接进入正题,酒过三巡后,严肇龄这才说,“林老板,听说英租界里现在禁烟禁的厉害,你手下的烟土商都要搬家到公共租界或是法租界里去了,而且英国政|府答应不再往中国出口鸦片。这样一来,林老板的生意不好做了吧”,严肇龄的语气里满是挑衅的意味。要是平时受了这样的挑衅,英租界里的大亨早就该翻脸无情,可现在的形式对自己不利,是自己有求于人的时候,他强压着怒火笑道,“严老板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么些年大上海禁烟不是一回两回了,一直禁到现在,那又怎样?更何况早些年万国禁烟会禁烟最盛的时候,也就是一阵风的事,风头过去了,还不是一切如常。那些烟土商要搬家的的事情,都是谣传,万不可信。”严肇龄淡定自若的笑道,“据我所知,未必是这样”,他扭头看了看一旁的白啸泓又说,“林老板,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资料,现在英租界里的烟土生意萧条到了极点,很多烟馆都关门了,印度大兵天天在门口守着,事情绝对不是空xue来风啊。”许久没有开口的白啸泓接着说,“林老板,有句话叫今非昔比,以前是做样子,现在未必是做样子,这次英国人要动真格的了。”林盛荣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们啊,好歹也在道上混了快十年,都还算有些见识,怎么这会儿和小家子似的听风就是雨,想和我较量较量,你们还得锤炼个三五载。”严肇龄说,“林老板,你可莫要欺负我们兄弟年轻,有句话说的好,后生可畏,我看林老板也是名不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