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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年轻的朝气和韧劲,还敢梗着脖子瞪自己,没个求人的样子。明明被人拉来当垫背,顶替了一大笔债务,却敢站在自己面前面不改色得同自己谈条件,着实有勇气。温沚不是个随便的人,也从来没有开过这种rou|偿的先例,他甚至对时涧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不感兴趣。但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温沚就是想留下他。留下这样年轻的,这样勇敢的他,留下那个瞪着自己时双眼和那人相像的他。但如今这样看时涧,温沚才恍然间惊觉,他的眼其实一点也不像苏梨。苏梨的眼一贯带着柔情,但时涧的双眼里却永远盛满不屈,是哪怕匍匐在自己身边时也隐藏不住的不屈。温沚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眼神隔着拥挤的人潮投到时涧身上,在时涧不知道的地方静静等待。等待他回过头发现自己的存在。温沚没有等到时涧发现自己,却等到了白知山的出现。他坐在车里,亲眼看着白知山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时涧身上,动作竟那样熟稔。温沚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为什么还在。”杜禾面露难色,“先生,白知山是卢总那边的人,我一直没敢太大动静,只是拿掉了他的剧本和几个代言,总之和我们温氏沾边的他都被排除了。”“我也警告过他,但……但他好像没有听进去。”温沚双拳紧握,面色铁青。“你的意思是,他明知故犯。”杜禾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而且……”“什么。”“而且据我所知,时先生和白知山越走越近了。昨晚……昨晚白知山还约时先生去看话剧,不过时先生没有去。”温沚冷笑出声,舌尖抵着发痒的后槽牙,“开过去。”杜禾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温沚的双眼冷冰冰得扫过来,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毫无耐心可言。“开过去。”杜禾不敢耽搁,赶紧在前面掉了个头,开到了片场跟前。温沚的车名贵,在这样的路上格外显眼,再加上又离得这么近,很快便吸引了剧组人的眼光。众人正猜测着这辆车是谁的,又是来接谁的,时涧的心却跳得很快。他有些憧憬,又有些惶恐。时涧紧咬下唇看了眼白知山,见他对自己笑,瞬间无地自容。可他想要溜走时,那辆车上却下来了一个人。他穿着黑色高领针织衫,外头的西装也是暗沉的深灰色,西装外面又套了一件黑色大衣,整个人暗沉沉的,就连那张脸也是铁青着。他紧皱着眉头,脸色极其难看,像是谁欠了他还不清的钱。眼看着温沚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时涧的心跳暂停了几秒,他知道自己应该逃,可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无法挪动,只能等待那人走到自己身边。温沚越过人群,穿过人潮走到时涧面前,自始至终眼里只有他。温沚没有说话,他将时涧眼里的惊恐和无措看在眼里,也将时涧慌乱中去看白知山的眼神记在心上,但他一直没有说话。他一把扯开时涧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了自己的大衣套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肩头带着他往车里走,不去管身后的议论纷纷,也不去管身后此起彼伏的快门声。这一刻温沚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和酣畅淋漓,这一刻温沚才真正觉得,怀里的这个人属于自己。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这么晚才将他从人群中拉走。应该再早点。再早点这样光明正大得出现在他身边。被温沚拉扯着往前走,时涧忍不住想回头看看白知山,他害怕白知山误会自己,可再一想,他能误会什么呢?自己的确就如所有人脑子里想的那样肮脏。“你胆敢回头,我就能让白知山从此消失。”温沚狠绝的话和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时涧浑身一僵,他缩着脖子不敢动弹。所以直到他被温沚拉进车里,直到车门关闭之前,他都不敢看一看白知山。但当杜禾把车开走前,时涧看到了人群中的白知山。他笔直得站着,满眼都是无措。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时涧痛苦得想。看着时涧扭过去的头,温沚咬牙切齿得一把将他扳了过来,不由分说得吻住他的唇,在他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看着我!”时涧抬眼看他,挤出个笑来。“您知道您刚刚做了什么吗。”温沚眯着眼盯着他,没有松开禁锢他的手,“知道。”“倒是你,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时涧笑了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不知道。我只是被您拉到了这里而已。”“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现在的行为?您不是从来都害怕我和您出现在大众视线中吗。”温沚静静得看着他,看他眼底的责备和不满,以为他这是生气,于是脸色也和缓了。他倾身在时涧的额头上吻了吻,脱下骄傲的铠甲,终于向他投降。“对,很害怕。”“但现在不用怕了。”时涧倒是头一次听他说“害怕”这两个字。在时涧的印象中,温沚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是无所畏惧的。他唯一的软肋应该就是苏梨。可他今天这样暴露自己,却没有让时涧高兴。如果换做以前,时涧可能会感激涕零,觉得从此在元风秋面前不低人一等。但如今时涧只会觉得难过。难过自己让白知山失望了。时涧缓缓闭上眼,不愿意再看温沚。“先生,我累了。”温沚以为他这是拍戏累了,忙将他揽到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会儿,我们回老宅。”时涧此刻真的很累,他连一个字都不想说。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兴许真的累了,时涧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温沚忍不住笑了笑。明明刚刚还生气呢,这会儿就靠着自己睡着了。倒是一贯的没心没肺。怀里的人睡着了的样子让温沚很是怀念,他没忍住,在时涧的唇上亲了亲,又没忍住想探进去,惹得怀里的人不满得嘤咛起来,温沚只好松开他,隐忍着自己的邪念。到了老宅后时涧也还没醒,温沚抱着他轻手轻脚得下了车。杜禾本来想搭把手,不过他刚刚张嘴就被温沚警告的眼神给吓得闭上了嘴,不敢多言,又赶紧拦住了钱伯不让他说话,以免吵醒了时涧。钱伯很是惊讶温沚和时涧一块儿回来,高兴得他眉毛都要翻到天上去。看着温沚小心翼翼得把时涧抱进门,钱伯这才高兴得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