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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并不是成功,而是一种悲哀。所幸他现在不再那么失败了,他有了可以做伴的人。只可惜这个做伴的人,不知道他的所需,每每弄得腾空起来,半道上抛下,实在让人无奈。他苦笑了下,撑身坐起来,本来打算下床了,却见她寝衣的交领下露出一片光洁的皮rou,他略迟疑,最后还是把手探了过去。她嗡哝一声,“饿了。”他气结,不是困了就是饿了,这是在逗他玩么?他发狠压了上去,引得她一声哀鸣。她总算醒了,睁开眼一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倒笑了,“官家怎么了?”“昨晚为什么睡着?那种时候怎么能睡呢!”他还在为昨晚的事不平,“你一点都不沉醉么?是不是嫌弃我手段不高?”她刚醒,脑子昏昏的,不太明白,“官家手段高啊,我就是太困了,紧张了半日……你不高兴了么?”他嗯了声,“我很不高兴。皇后与我在一起,我如何待你才是你最喜欢的?”她说:“官家和我厮混的时候么?”他皱了皱眉,这个词很不雅,不过很精准,便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她呆愣愣回忆,“我喜欢官家亲我,一亲身上就发热,到了冬天可以多亲。还有现在这样……”她红了脸,“我喜欢官家压着我,我喜欢官家的份量。”说完哀声捂脸,“我是不是病了,怎么会有这么羞人的怪癖?”他也不太懂她的嗜好,喜欢驮着人么?反正不管怎么样吧,他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始终发泄不出来,粗鲁地置身在她腿间,隔着布料奋力动了两下。她倒是很配合,婉媚地吟哦,“官家……官家……”她一唤他,他就有点把持不住了。腾出手来扯裤腰,恰好这时录景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来,“时候到了,官家当起身了。”他懊恼地瘫在她身上,实在倦怠,今日不想视朝了,或者就称病吧,明日再说。可是想想不行,乌戎的使节来访,还有昨天云观闹的那出,今天早朝上必会有人提起。他如果不出现,会引得众人猜测,所以还是要去,离开这温柔乡,到冷冰冰的朝堂上去。他横了心翻身下床,回头冲她指点,“你给我自省,今晚再议。”前殿有宫人燃了灯,狭长的光带渐渐移过来,照亮了后殿的床帷。她半撑在床沿,长发披散着,不施脂粉的脸孔纯净自然。起先愕着一双大眼睛,等反应过来才红了脸。慢吞吞下床,嗫嚅道:“再议便再议,我今天歇个午觉,夜里就不会犯困了。”像他们这样的夫妻恐怕世间难找,也怪他学艺不精,若上回一鼓作气,也不用拖到今天了。她来侍候他洗漱,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前日让录景重新找了本册子,画得很清楚,这次应当不会错了。”她怨怼地看他,“你明白在肚子里就好了,非得说出来么?我是端稳大方的皇后,官家莫要教坏了我。”他噎了下,“我是想让你放心。”她伺候他穿上朝服,蹲踞下来整理他佩绶上的曲璜和冲牙,一面道:“我放心得很,倒是官家常记挂着,还让人找画册子,不嫌丢人。”她居然嘲笑他,他把他捞起来揽在怀里,手从背上一路往下滑,滑到那俏臀上,轻轻捏了一把,“你说什么?”边上有宫人,她大感窘迫,只咬着唇不说话。他低头在她颈上吻了吻,“太纵着你了,胆子越来越大。等我把手上的事办完了,我与皇后的账也该清算清算了。还上延福宫去么?住移清殿,那晚没有看明白的,我再让皇后看一遍。”原来他都知道的,那还做癫狂样子给人看?她的脸轰地一下涨得通红,跺脚嗔怨,“你当我傻么?”他正色道:“我给皇后说个笑话吧!以前有个进士到庙里进香,看见和尚……那个,便作了首诗,说‘独坐禅房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提。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说着吐舌一笑,转身取他的进贤冠去了。她呆滞地思量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羞得无地自容。假作帮他戴冠,边上一盆墨菊开得正好,悄悄掐了一朵,嵌在他的玉犀簪上。录景和紫宸殿殿头在外等候,见今上出来,忙侍候着送上御辇。只是那花看在眼里很觉怪异,大钺男子戴花常见,今上却从来没有过。况且今日视朝,似乎有些欠妥吧!录景支吾着比了比,“官家……”他看他一眼,没放在心上,整整中单登辇,不耐道:“快些,时候差不多了。”录景不知道其中缘故,未敢多言,只得扬声喊起驾,众人簇拥着御辇往宫门上去了。皇后送走了人,又懒懒倒回床上。这时天还没有亮,天地间朦朦地晕染一层深蓝,灯笼的铁钩挂在檐角,被风吹得摇摆,偶尔发出吱吱的两声轻响。迷迷糊糊又睡一阵,醒来已经到了辰时。忙起床梳妆打扮,收拾好了去宝慈宫请安。贵妃一向是比较早的,她不得今上宠幸,但与太后相处十分融洽。秾华提裙上台阶,她领着先到的嫔妃们按序站班,等她进门时欠身行礼,恭祝圣人金安。秾华请众人免礼,恭恭敬敬向太后纳福,太后点了点头,赏她在身侧坐下。御厨送松仁奶酪进来分与众人,太后手里捏着银匙,偏过头问:“皇后今日可好些了?”想是问她受惊可好些吧!她含糊应道:“谢孃孃关心,歇了一晚上,今天心里安定下来,已经好多了。”太后垂眼在碗里搅了搅,怅然道:“我听了消息,心都要震碎了。好好的在宫门上舍酒,怎么会遇上这种事。这重光也是,既然还活着,三四年里怎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复看秾华一眼,“皇后与他早就相识么?”不管怎么样,云观的身份太特殊了,他的存在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阴谋,与他沾边,总与阴谋息息相关。殿里众娘子神情不变,手上动作却慢了,拔长了耳朵听她的解释。昨日官家替她圆了谎,但太后未必养在深宫万事不知,她若是撇得一干二净,反倒显得假了,便道:“回孃孃的话,我与怀思王幼时是相识的,他在绥国为质子,曾经有过两面之缘。昨日舍酒时他混在内侍里,我并未留意他,其实多年未见,就算他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得他。官家前一日知会过我,让我露个面便回宫,我将酒端子交给了贤妃进左掖门,这时候他才来同我说话,说要见官家,请我传达。”太后侧目看她,“他是前太子,是先帝的血脉,要见官家做什么不直接入朝,却要通过你?”秾华拧了眉头,不解道:“臣妾也想不通呢,照理说,以他的身份要见官家并不难,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后来诸班直到了,官家也到了,怀思王脱不得身,便挟持了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