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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了阮修竹外头的那层人皮,好叫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盛名在外、仪容绝佳的首辅实际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且不提徐氏这头的想法和准备,对于才养好了腿伤的阮樱樱来说,秋狩确实是个出门透气的好机会。只是,想起自己先时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阮樱樱对着所谓的骑射就有些敬而远之了。便是徐氏让人给她又做了几套漂亮的骑装,她也不甚喜欢,端着委屈模样,小声推拒道:“先时我与长姐一起跑马,便出了大丑......这回秋狩,我就不跟着丢人了......”徐氏顺着她的心意叹了口气:“这也怪不得你——你那会儿才刚学呢,若非皇后非要较真,怎么可能会摔着......”阮樱樱低着头,绞着手指不应声。徐氏便又笑着劝她:“不过,毕竟是秋狩,还是该准备几套骑装的。实在不行,到时就叫燕王带着你便是了——燕王骑术高绝,总是能护着你的。”提起燕王,阮樱樱脸上就红了,忍不住抬眼去瞪徐氏,嘴里声音却是软绵绵的,只叫了一声:“娘!”徐氏抬手掩唇:“好好好,我不说了。”徐氏这般一说,阮樱樱心里便已有几分肯了。待得秋狩那日,夜里设宴,众人在座饮酒,气氛倒是极轻松热闹的。燕王寻了个借口从宴上下去了,不一时便派了人去请阮樱樱过去说话。旁的人不曾注意,可一直留意着阮樱樱身侧动静的阮修竹却是看见了,心下多少有些不悦:虽说阮樱樱与燕王已经订了亲,许多事不必太讲究。可也不能这样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啊!燕王这般行事,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好似是心里堵着口气,阮修竹不由又多喝了一杯酒,正欲抬手阻拦。然而,也就在此时,徐氏却握住了阮修竹的手,叹了口气:“老爷,就随她去吧。”阮修竹闻言一怔,回头去看徐氏。徐氏却是叹气:“樱樱也不是小姑娘了,她自己有主意着呢。我们做父母的再这样管头管脚的,只会叫她不快.......”顿了顿,徐氏转眸去看已经要起身离席的阮樱樱,口中不禁感慨:“老爷你瞧,樱樱她也十分欢喜呢。”阮修竹下意识的转眸看过去,果真看见了阮樱樱那笑盈盈的脸容。宴上篝火正旺,灯光摇曳里,阮樱樱一张小脸被照得雪白,娇嫩的颊边仿佛浮着两团霞红,似羞似喜,似嗔似怪。阮修竹看着看着,不由一怔。徐氏抬手替他斟酒,像是想起了什么,柔声感慨:“我瞧她现下这模样,就好像是jiejie当年一般......唉,时间过得真快,这一晃眼的功夫,樱樱都是大姑娘了。”徐氏甚少在阮修竹跟前提起长姐,然而,阮修竹还是不由得在她的话声里想起了大徐氏。或许是酒意上涌,或许是宴上的灯火太过刺眼,又或者仅仅只是过往岁月和这一刻的复杂情绪在心里发酵出了难以诉之于口的诸般滋味,素来冷淡自制的阮修竹竟也难得晃了晃神。☆、父女翻脸也就在阮修竹出神想事的时候,徐氏握着酒杯的指尖不易察觉的翘了翘。虽然徐家原也不过是庄户人家,但徐氏这个小女儿倒还真没吃过什么大苦头,及笄没多久便嫁入阮家,此后更是少有要自己动手做活的时候。故而,她这一双手保养得宜,十指纤纤,白皙修长,就连指甲上都染了淡淡的蔻丹,颜色极好。也正因此,徐氏指尖翘起时,嵌在指甲里的细小粉末便也跟着落在了酒杯里。夜宴里灯火摇曳,粉末本就细小,这般飘落更是不曾引起旁人注意。只能隐约看见酒杯里的酒水映着细微的灯光,轻轻晃动,那落在杯中的细小粉末不一时便已融入其中。徐氏这一连串的动作可谓是自然流畅,便如行云流水,很快便将酒杯递到了阮修竹手边,叹了口气:“罢了,不说那些了,还是先喝酒吧......”阮修竹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往阮樱樱处看了眼。然而,也就只这么一会儿工夫,阮樱樱已是不见踪影,想必是已经跟着燕王派来的人走了。见此情况,阮修竹心下越发不悦,难得的想起外人常说的那句话“女大不中留”——若是换做以往,还没碰见燕王时,阮樱樱便是离席肯定也会先来与他或是徐氏请示一声,而不是如现下一般,燕王不过是派了个人,她就去了......阮修竹越想越觉心里憋火,偏这些话也不好说出口。故而,他索性也不多言,冷着脸接了徐氏递来的酒水,一口饮尽。仿佛,这样就能浇灭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徐氏见状,又给他斟了一杯酒,低声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老爷很不必这样生气——难得樱樱她自己喜欢,燕王待她也十分用心......女儿家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当年jiejie就是.......唉,这般说来,樱樱能碰着燕王,多少也算是缘分了。”徐氏说话时轻轻柔柔的,可话里的字字句句仿佛就是直戳阮修竹的心口。单是“樱樱她自己喜欢”,“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jiejie”,“缘分”这几个词就够叫人憋火的了。阮修竹听着听着,忍不住便又就着徐氏递来的酒水喝了几杯。待得宴散时,阮修竹难得的有了些醉意,徐氏忙搀着他回了营帐,又道:“老爷且先躺会儿,我叫人去端热水来给您擦一擦。”阮修竹有些头晕,靠坐在榻上,伸手按了按额头,过了一会儿方才含糊应了一声。徐氏急忙忙的出去端热水了,营帐里只阮修竹一人躺着,晕沉沉的,偏身上又渐渐升腾出热燥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自己的外衣,才解了衣襟又觉不耐,正欲开口唤人进来伺候,忽而又听得门外传来哭声——是阮樱樱的哭声。阮修竹正头疼欲裂,听到这哭声时几乎要以为是酒醉后的幻听。只是,他到底还是惦记着阮樱樱,担心阮樱樱真就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又或者被燕王欺负了,勉强用手撑着身子自榻上坐起来,探头往外看去。不一时那哭声便更近了。只见阮樱樱一手掀开营帐的帘子,一手掩面抹泪,就这么一路哭着从外头闯进营帐里。守在外头的侍卫们阻拦不及,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进来,不知该如何是好。阮修竹抬手揉了揉额角,看清门边境况时不由又蹙起眉头,随即便摆摆手挥退那几个侍卫:“都下去吧。”侍卫们应声下去,只阮樱樱还掩面哭着。营帐里原就只剩下阮修竹与阮樱樱两人,空荡荡的营帐里,阮樱樱的哭声尤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