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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说。

庄园很古老,即使主宅中存在着现代化的设备,但那也巧妙地掩藏在传统的装潢之下。我看到庄园外的仆人来往,许多人选择步行,或者是骑马。它和耶弥,完全是两个世界。

“许多家族选择保留这些古老的传统,来显示他们的尊严。我不过是从父亲那里将它继承下来而已。”景琛笑意渐深。“你们有你们现代人的一套法则,我们也有我们的。”

他看了看窗外的那棵槐树:“文初,春天快要来了,我想,我们应该出去散散心。”

现在有他在家里,而我又被镌刻上了烙印,景琛对我限制不再那么严格了。

我看了看地图上农场所在地,那块绿色很开阔,也很浓郁,生机勃勃。我指了指这个地方:“……这里这里我可以去吗?”

他很快就说:“不行。”

得到拒绝的回答,我竟然并没有什么失落的感受。而是平静接受了:“……好。”

不知道我刚刚的话使他想到了什么,景琛斟酌了一下,说:“文初,如果想要出去,我会给你建议的地方,而且我将陪着你。”

“好。”

伍管家敲了两下门:“失礼了,老爷。”

他走进来,给景琛递上一个描金的本子:“这是名单。”

最近庄园的仆人又开始忙碌了,我看了眼窗外的花园里,园丁正忙着为植物修剪和灌溉。

“是……有客人要来吗?”我看着这些园丁,问道。

“只是一个小型宴会,财政大臣会携家眷……”景琛答道。他很快看完了名单,合上本子,站起身来:“文初,宴会举办的期间,你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知道吗?”

“好。”我说。

于是他匆匆离开。伍管家替他掩上门。

景琛和我之间,就是这样处在一直被打断的状态之中。他很忙碌,并在忙碌的间隙,和我说说话,为我制定他的规则,再在这间隙,匆匆离开。景琛像打扮一样东西那样打扮我,也像使用一件东西那样使用我,借以打发时间。

而我只要说“好”就可以。

chapter15爬树

几个日升日落之后,庄园终于准备好迎接它的客人。

房间虽然正对着花园,但伍管家已经吩咐仆人提前将窗帘全部放下来。傍晚时分,我坐在沙发上,能听见外面的细石子空地上隐约传来渐行渐近的车辙滚动之声与马蹄轻响。我伸手撩起一点窗帘,看见花园里星星点点地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芒,一辆辆马车在门前停下,男仆上前打开车门,等待着各位先生,或夫人从车厢内下来。

所有的人和物都极有秩序地进行着他们的活动,没有多余的声音。也许是因为才是早春,他们的服饰与冬天没有多少区别,又或许是靠着窗,所以我也渐渐觉得外面的寒气入侵到屋内。

圆桌前开了盏台灯,偌大漆黑的房间里,这一簇火光有些艰难地照着我的面庞,寂寞到可怕。

窗外的马蹄渐渐远去,房间里仅剩下刀叉触碰的响声,灯光昏黄,只够照亮这一角。

门口突然响了两声。

我惊醒过来,放下了窗帘。

房间里其他地方全是漆黑,过了一会我才看清站在门口的是李。

外面走廊地灯光也是昏沉的,她依旧是原来的打扮,一身包裹到脖颈的黑色裙子,挺直地站在那里。

“我看到这间屋子里灯光灭了,所以来看看情况。”李解释道。她看见屋里的情况,也吃了一惊。“我记得老爷吩咐了人陪着你。”

“我让她走了。”我回答她。“我想这样安静坐会儿。”

据李的说法,伍管家在宴会上服侍景琛与那些做客的大人物,她则例行检查每间屋子。原来我的刚才感到的寒意不是错觉,李很快发现屋子里的空气调节系统出了点问题。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当机立断地拿起披风盖在我的身上:“恐怕您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我会安排另外的房间,请跟我来。”

她右手朝外,躬身做了个姿势。

“他……让我不要出去。”我回忆起景琛的嘱托,有些犹豫。“我不能再破坏规矩了。”

“老爷不会希望看到您的身体受到损害。”李说。“您会免于责备的。”

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即使在台灯的映照下,也几乎没有任何的反光。既然她已如此说,我只好攥紧了披风的领口,从沙发上站起来,随她往外走去。“麻烦你了,李。”我轻声说。

“云骞先生,这是我们的职责。”她摆出一套陈旧的客气话。“希望没有打搅您的夜晚。”

走廊里的灯光比较昏暗,和古老的墙壁装潢融为一体。我低头盯着李的后腰,慢慢跟着她往前走去。经过这些日子,我已熟悉主宅的布局,但房间太多了,要想全部记清楚,还是有相当的难度。根据行进的方向,我只能猜想她准备带我去楼下。

又经过一个转角,走廊上的灯几乎全都灭了。右边的墙上有扇半开着的木门,几个男仆正托着盘子从里走出。

李停下脚步,示意我安静。

这未阖的门那头,光线却极明亮,传出轻微的乐声。

我忍不住悄悄往里看了一眼。

从能看到的视角推测,屋子里的人并不多。男仆们端着银盘,穿梭在人群中,给客人及时提供食物。夫人,小姐,先生们或坐在沙发上,或站立。他们手里拿着酒杯,三两一群,围在一处交谈。

他们的微笑是恰到好处的,嘴角往上勾出一个适宜的弧度,含而不露地表达出风度,优雅,和自尊。

露台的窗帘被风轻轻吹起,那里站着一个少年,就是我上次我出逃时,看到的那个站在窗口的孩子。他同样穿着正装,看起来依旧瘦弱,不过似乎长高了些。

我从李那里知道,这是景琛的弟弟。景深。

贵族似乎很喜欢给人划分等级,按他们的说法,他是个“劣种”。不仅是哑巴,腺体也损坏了,信息素没有任何味道(对于alpha来说,这应该是种耻辱)。这些都是天生的,他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并因此而死。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孩子,他的头发和眼睛有种淡薄的黑,灯光照射下,远远看去,就像头上落了雪一般。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很容易就被所有人忽视,也与其他人泾渭分明地区别开来。

再过去的话,我只能看到半张椅子,安静趴在椅脚旁。而那椅子的扶手上,搁着一只手。黑色的衣装从腕骨包裹上去,延伸到那个人的肩膀。

每个人交谈的声音都很低,而且节制,晚宴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和沉默。

只是看了这几眼,我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男仆们陆续走出,收拾好东西,轻轻将门阖上了。于是那双手消失在我眼前。

领头是最后出来的,看见我和李,有些讶然,很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