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往事之歌

    “巴黎呢，也不比伦敦好到哪里去，我在后厨工作时，总要工作十三个小时。”亨利·萨默科特耸耸肩，白皙的脸庞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正述说着一名洗碗工的辛酸血泪史。

    “那您为什么要回伦敦呢？”余念以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她低着头，灿若星辰的眼眸里只有那个装满餐具的大木盆。

    “一个伦敦朋友或许能给我提供帮助，所以我回来了。”他用清洁布耐心地擦拭着壁柜上的灰尘，“他给我提供三镑的资助。”

    “慷慨的朋友。”余念说，若是省吃俭用，三英镑足够一个人在伦敦生活二个月甚至更久。一名被土地承包商雇佣的农民年薪十四，十五磅，她的基础工资年薪也才六英镑，然而她除去高峰时充当侍应生外，还要兼职当洗碗工，打扫厨房，洗菜，煮咖啡等等琐事，老板总是想法设法榨干每一个员工的利用价值，而不是多招募一批人手。

    “那么您呢？为什么您会被打发来洗碗？”这是间针对上流人士的餐厅，环境优雅，服务生个顶个英俊美丽，若是餐厅不太忙碌，侍应生们大抵会待在小休息室里休整。

    “如你所见，我是个东方人”余念冷不丁抬头，一张小巧的瓜子脸像珠石宝玉般精致美丽，她轻柔的呼气，如瓷如雪的五官忧郁颦蹙，那般我见犹怜，任凭哪个男人见着，也会为她的美貌所惊艳。

    初次见她，亨利便搜肠刮肚，试图用言语去赞美那种说不出来的异域美，可无论是单拎出玫瑰色小嘴大书特书，还是特意表达那对杏仁色眼瞳的欣赏，都将使黛娜小姐的美流于俗套。

    他才明白，这个女人的美是无法分割的，宛如艺术品那般，你只可细细欣赏，而无法用世俗的眼光玷污她。

    “为了拿到这份工作，我和其他人的合同不一样。”她苦涩一笑。“不过这样，已经不错了”

    纤长的十指在抹布和碗碟间灵活舞着，两摞堆叠的餐碟山证明她十分熟悉这项工作。

    他显然吃了一惊，眨眨眼，忽然压低声音对她说道，“难道您真的打算长期做侍应生吗？您知道，这里的女人......”

    “黛娜小姐”大堂经理突然打断他们，瞥了眼身上的怀表，他蹙着眉朝她吩咐，“我必须遗憾提醒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可是，这里...”她望着身侧待二次清洗的餐具。

    “亨利先生将继续这项工作”他语气傲慢。

    黛娜小姐歉意地对着亨利微笑，优雅站起身。亨利被她的举止所吸引，好奇地，突兀地盯着她。

    到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灼热的注视，黛娜小姐一点也不慌乱，让白玉的双手在清水桶里洗净后，她才解下打湿的围裙，转身去往小休息室更换制服。

    亨利虽是初上岗的雇工，但这不妨碍他知道这个行业的潜规则。

    眼见那苗条的倩影消失不见，他才忍不住说出心中疑惑，“这么美的姑娘，难道没有客人欣赏她吗？”

    来这儿的年轻貌美的姑娘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当普通的侍者，哪有巴结贵族当上情妇富裕体面。因而，但凡是姿色出众的姑娘，给自己找个富裕主人着实不难。

    "完全不对"一个背对他，做着简单烹饪的年轻人插嘴，"我们的小娼妇可不喜欢贵族那样的身板，只有流着汗，干粗活的男人才能满足她。"

    说着，他弯曲自己的胳膊，那条臂膀rou眼可见的黝黑又粗壮，亨利不由地愣住。

    难道她和那个男人？

    "别吹牛，鲍里斯。要是你真这么厉害，早就该拿下那个女人   "另一个厨师不屑顶撞。

    亨利莫名松了口气。

    被质疑的鲍里斯怒火中烧，他继续诋毁道:"我当然拿下过那个东方婊子，我还知道她的裸体是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亨利忍不住开口，他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关于女人的香艳话题，向来是男人难以抵挡的诱惑。

    鲍里斯斜眼瞅着八卦的亨利，方正的脸庞一肃，忽然息鼓道:"也就其他女人一样，有两个大rufang和屁股。"

    亨利听着那粗俗又毫无价值的话，心际一哽，他后悔自己居然相信这个蠢货的胡说八道，用鼻孔想也知道，那么漂亮的女士瞧不上这么一个粗鲁的家伙。

    ***

    "又是那头大肥羊，可他只要黛娜招待。"

    当她靠近时，两名女侍应生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其中一个金发女孩露出挑衅的表情。看她的模样，想也知道是想抢走她的客人，但遭到对方的拒绝。

    她走出稍暗过道，环顾下四周，才终于捕捉到他的面容。

    他绝对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人，总是风度翩翩，打扮优雅。

    可从她转出后厨，他便这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余念觉得自己像是被猫盯住的老鼠，有点儿紧张，却很是兴奋。

    "我可以帮你什么吗？"她轻声发问，强忍着打量他的冲动，她把视线落到他抚摸酒杯的大手。

    他说，"我在想，我能否有幸能和你一起用餐呢？"

    他为她展示出摄入心魄的微笑，想激起她的兴趣。

    "和上次一样可以吗？"余念犹豫地问。

    看到他点头，余念露出轻松的笑容。这样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一大半，接下来只用等厨师准备餐点。

    她将餐盘，刀叉和勺子一一摆好，然后又将他的酒杯倒满白兰地。

    在等候食物到来前，余念迎着他火热的视线，如坐针毡。

    客户高昂的消费和慷慨的打赏，是老板默许余念上班时间摸鱼的主要原因。

    "你看起来不开心，是因为我吗？"他直言不讳。

    蓦地，余念低下头，眼神飘忽地在餐桌上游离着。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觉到他在看她。

    "你别这样看我"她低声这样说，耳后根也染上迷人的红晕。

    她感觉他似乎屏住呼吸，下一秒，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她。

    余念躲开了他。

    "美丽的姑娘，难道你要对我视而不见吗？"他带着失落说，唇角噙起的苦涩微笑，完全能拿走任何女孩的同情。

    攥紧拳，她紧张到结巴:"你上次告诉我，你的意大利旅行十分有趣，能继续说说吗？"

    "你太狡猾了"他抬起灰眼，意味深长地凝视她，女孩涨红了脸，没有否认他的说法。

    杰弗里将双手推到身前，潇洒地端起酒杯，小抿一口，而后才侃侃而谈。

    他有一副堪比政治家的好口才，能够将无趣的吃饭睡觉这种琐事也描述得趣味横生，仿佛他真是一个胆小又倒霉的男人，他惟妙惟肖地模仿高傲的法国旅客，逗得余念开怀大笑。

    余念也忍不住向他描述自己的故乡，即便马可波罗带来的东方光芒，随着西方殖民主义的扩张，早已褪去神秘的外衣。可她仍不想他们因为那个孱弱的帝国，就无视那片土地所经历的辉煌。

    他显然对她的话很感兴趣，甚至不愿上菜的侍者打扰她。

    她眼底的光在某一刻突然间熄灭，余念停止喋喋不休，因为她猛然间记起，脚下这个罪恶深重的国家，还在往她的祖国，那个叫大胤的国家干着贩卖毒品的勾当。

    杰弗里露出诧异的表情，并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余念瞥了他一眼，而后迅速垂下眼眸，涌上来的仇恨让她即便咀嚼着食物，也难以下咽。

    他似乎知道她心情欠佳，没有出声打扰。

    这顿饭索然无味，他仍旧付给她不菲的小费。临走时，他沉默了一会儿，仍是忍不住问她:"

    黛娜小姐，是我追求您的方式，惹您厌烦了吗？可您必须要原谅我，爱情已经进入我的心，要是不能接近您，我将心碎到发疯。"

    说到这里，他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然后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亲爱的黛娜小姐，请相信我的话"

    她挣扎着想抽回手，却没有成功，他握得她如此之紧，几乎让她难以承受这种如火的炙热。

    余念作出惊恐的表情，杰弗里才松开她的手。

    小女孩般把臂膀背到身后，余念抬起眼睛，冷淡的说道:"我的悲伤和您无关，只是因为，您的国家正在伤害我的祖国。"

    ***

    PS:写这种偏历史题材，很容易刹不住车，只想写纯rou，又不会写，太烦了，这篇文已经不算新文了，后期收藏也好不了，决定弃文   。

    要要另写一篇文，是同样的男女主，写名姝的同人文，大概会把处子身留给男主，男主后期洁身自好，不会伤害女主。主要剧情情节会在妓院里，大概这样的剧情会符合读者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