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藉

    “又哭了？”。

    为什么要用又。

    窗外警笛声急促短暂地呜呜作响，扰的柯韫心慌，没了继续跟他聊下去心思，着急挂断电话：“有事？有事说事。”

    “为什么哭”沈京霁性子犟，一但察觉到问题不对，喜欢逮住不放，刨根问底问：“在哪，怎么有警车的声音。”

    之前柯韫看过很多警匪片，每当犯人咬死不承认罪时，审讯的人都会晾一阵再审，甚至晾个两三天，最后罪犯都在这种安静到可怕的环境下，突破心里的防线，扛不住压力认罪。

    坐了三个小时的柯韫第一次真正体会到这种窒息的感觉，坏情绪也在此刻爆发，说话很冲，“在派出所。”

    沈京霁那边被风吹得听筒刺啦刺啦，听不太清楚，但涩然的声音还是随着风灌到了柯韫的耳，“哪个派出所。”

    柯韫愣了一下，发觉自己语气不太友善，不知道沈京霁跟她要地址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讪讪报了福琇街道派出所的地址。说完后，沈京霁给她撂下一句等着果断挂了电话。

    直到一个半小时后，给她做笔录的女警再次推门而入。

    柯韫迫不及待站起身，抬头女警身后还有一个匆匆赶来的人。

    知道沈京霁平时讲究所谓的衣品，这样匆忙的打扮还是第一次见。黑色短款羽绒服敞开，露出里面同色系的卫衣，好在他身材不错，看着不仅不臃肿，反而衬得他的腿修长。骨子里那股懒散劲统统消失不见，神情凝重盯着柯韫，难以掩盖眼底的焦急。“什么情况。”

    柯韫还没开口，被一旁的女警抢了先：“沈先生，我们派出所了解到柯韫小姐跟陈年先生有一些误会，询问柯小姐时，她也不怎么配合，一直说陈年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可陈年说她杀人了，我们也不能没凭没据扣押她，所以..”

    沈京霁阴沉着脸打断：“所以想晾着对吧。”

    女警慌了，刚刚市局来了一通电话，听着手机那头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一副官腔的做派问她是不是有个叫柯韫的女孩在那。

    女警有些迟疑，但还是回了句是。

    那人没问事情缘由只说过会有人来领，让他放人。挂断电话才从所长那里知道这通电话是市局局长曹振东打来的。

    “曹振东跟你们通过气儿了是吧，可以走了吗”沈京霁不耐烦说。

    女警诧异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拿出一张做笔录的纸，“让柯小姐在这签个名字，按个手印就好了。”

    柯韫签字按手印一系列弄完，沈京霁早已不知去向。走出派出所门口，左顾右盼找着他的身影。

    “这，往哪看呢”

    沈京霁靠在派出所右边昏暗的角落，从门口望去只能看到一道身影，以及手上燃着的香烟。她没想到沈京霁能来，毕竟这里离京大还挺远的，现在差不多已经晚上九点了，再返回学校肯定折腾到凌晨，“其实你用不着来的，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

    “不是，柯韫你有没有良心，老子开了快两个小时的车过来，连晚饭都没吃，你告诉我用不着过来。”朝柯韫步步走近“亏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一边往这赶，一边跟曹振东打电话低声要人，开的太快，还差点出了车祸。。”

    柯韫一听又是车祸，心也跟着颤抖，经沈京霁这么一说，显得自己确实有点不近人情。折腾到现在不止他没吃饭，她也没吃。“这边没什么吃的，要是不介意去我家对付一口，吃完饭再回去也行。”

    沈京霁从一进门就开始打量柯韫的家里，坐在沙发上，最后将视线落到厨房忙碌单薄的身影上，心里某处忽然像棉花一样软了下来，其实这样也挺温馨的。

    “啊”

    厨房水龙头有些年头，柯韫开的时候不小心将开关弄了下来，按回去的时候水溅了自己一身。

    沈京霁走了过来，弄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有条不紊地将它按了回去。

    全身湿透走出厨房，发现餐桌上多了两碗面，柯韫对面那碗面里，还贴心地给他加了两个蛋。沈京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面眼看马上要坨，柯韫见沈京霁一直站着，忍不住说：“你能不能坐下快点吃。”

    沈京霁坐到柯韫对面，“得，这是吃完快让我滚蛋的意思呗？”面在一旁没动，沈京霁双手环胸，若有所思地望着食欲不振的柯韫，声音严肃：“柯韫，我收回之前说要跟你保持床上关系的话。”

    “恩。”柯韫夹着碗里的面条，却怎么也加不起来，“吃完饭，以后就别找我了。”

    不找她

    沈京霁将手里的碗筷放下，继续说：   “都是成年人，你觉得我今天来仅仅是为了这么一碗清汤面？”

    “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被一句掷地有声的话给截胡。

    “柯韫，要不要当我女朋友。”

    柯韫夹面的手一颤，抬起头。

    两人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面面相觑，头顶的灯光因为电压不稳骤闪两下，恍惚了彼此的视线。

    柯韫最后还是下意识拒绝，饭也没吃完，仓皇失措地丢下碗筷，跑去卧室换下睡衣，径直走进了浴室。

    等她穿着睡衣出来时，赫然看到厨房里的水槽前，一抹熟悉的背影，身上的格子衬衫刚刚好合身，昏暗的灯光萦绕在他周围，低头刷着刚刚他俩用过的碗。

    她在浴室想了好多，过去的未来的。

    渐渐发觉自己已经被回忆折磨的不成样子，急需要精神上慰藉，恰巧沈京霁就是最好的人选，算她自私也好，无情也好，反正沈京霁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两个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各取所需。

    沈京霁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床上不知道哪来的衬衫，随便穿在了身上，大小出奇的合适。

    突然身后两只白皙纤瘦的胳膊环住他腰身，没怎么刷过碗的沈京霁手一顿，感受着女孩前胸两坨柔软贴在后背，只听她说：“抱一会好不好。”

    沈京霁上身僵住，放下手里的碗，透过眼前厨房玻璃上映照出的女孩肩膀，“所以你刚刚的拒绝是什么意思，女朋友。”

    “沈京霁，你喜欢我吗？”柯韫埋头在沈京霁的后背，眼泪洇湿一大片，沉闷的声音传来。

    沈京霁掰开腰间柯韫的手，转身错愕地望着她，似乎没想到柯韫能主动提出来，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说呢。”

    柯韫跟沈京霁有一定的身高差，仰头拉起他的领口，踮起脚尖，厨房的水龙头的水呼呼往外流，冲刷着水槽里的碗筷，柯韫伸手将水龙头关上，在沈京霁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沈京霁体内的燥热被这短暂一吻撩拨起，单手抱起柯韫进了卧室。

    ***

    又铺垫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