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谁才是,真正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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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澄一怔,随即勃然大怒。 “妖人放肆!”他怒喝一声,挽了个剑花将长剑立于身前,雪亮的宝剑在阳光下反射出一抹刺眼的光,剑身秀丽清隽,如秋水盈盈:“安敢无礼,老贼受死!” 他运气提剑,飞身而前,长剑如霜雪凝结,清亮如冰。金色的阳光在剑身上滑过,剑锋竟奇异地透出一点半透明的感觉来。 嚯? 月泉淮的指尖轻轻点着胳膊,微微一歪头,黑白相间的刘海下,那双勾人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兴味。 小小蝼蚁,倒是有把不错的剑。 伏澄来势汹汹,眨眼已逼至身前,点玉此时刚刚拔剑在手,只听一声刀切豆腐般的低软闷响,那把点玉用来习武的木剑便一分为二,“噗嗤”一声,掉在了地上。 点玉僵住。 锋锐的剑气狠狠擦过点玉的脸颊,在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点玉急退,脸上的伤口渗出细密的血珠,又痒又疼,他却恍若不觉,只低头看着手里的半截剑柄。 “呵,月泉宗人也不过如此。”眼见对手连武器都没了,一击得手的伏澄便停了下来,冷声嘲讽:“我只取月泉淮项上人头,你这手无寸铁之人,我不与你计较,还是自己快快退去罢!” 点玉只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剑柄,不说话也不动弹。半晌,他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双清澈而漂亮的眸子却一寸寸冷了下去。 “你把义父送我的剑弄坏了。” “义父说了,要我杀了你。”点玉静静地看着伏澄,眼神冷静得像块冰。 “所以,你要死了。 “我要杀你了。” “呵!黄口小儿,无知放肆!”伏澄哈哈大笑起来,他正想放过点玉,直奔月泉淮而去,视线却被一抹火光突兀地吸引。 点玉指尖燃火,冷冷地盯着他。 “什……”火焰如龙,汹涌而来,将伏澄转瞬吞没!他未说完的话顷刻间变成声声凄厉的惨叫,直惊起满山飞鸟。人形火球凄惨地尖叫着,跌跌撞撞地拼命扑打着,他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可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好疼,好烫,不,不要,不要! 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 点玉冷眼看着,躲开人形火球扑跌过来的位置。山间飞鸟被伏澄的尖叫声惊得不敢归巢,盘旋在空中叽叽喳喳。 点玉一侧耳朵,抬起头来,看向道路两旁草木葳蕤之处。 “义父,那些人也要杀吗?”他抬起手,准确地指向了白楚等人藏身的地方。 一阵草木窸窣声乍起,四道身影蚂蚱般蹦起来逃向远方。岑伤不用月泉淮吩咐半句,立刻提剑带人追了上去,不过几个呼吸,便将四人擒来,掷于月泉淮脚下。 伏澄早就不叫了,现在也已经不动了,人形火球安静地烧着,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烤rou的香味。 他的剑静静地躺在地上,如冰如雪的剑锋反射着明亮的火光,璀璨冰凉。 “月泉宗主饶命!”“大人饶命!”四人瑟瑟发抖地跪伏于地,痛哭流涕地祈求月泉淮放他们一命,还不等月泉淮问什么,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样什么都说了:“我们就是想骗骗他,没有别的想法,谁叫他家有钱啊,大人您看,他那把剑都是用上好的陨铁打造的,我们就是想骗点钱花花,真没别的想法啊大人,大人饶命啊!” 柳莹向来胆大,她啜泣着膝行几步,跪伏在月泉淮脚边,扯住他的衣摆苦苦哀求,一双眼睛哭得泛红,楚楚可怜地抬头望去,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似有若无地贴碰着月泉淮的小腿。柳玉跪得弱柳扶风,身子纤弱地随着哭泣颤动着,轻薄的衣衫下,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白楚满面泪痕,隐忍地咬着嘴唇。鲁河半句话不敢出,唯唯诺诺,瑟瑟发抖。 “哦?陨铁打造的?”月泉淮并不是什么慈善之人,但是这些人口中说的陨铁宝剑引起了他的几分兴趣。他一侧头,点玉已经捧着那把宝剑来到了他的身边,月泉淮随手拿起来挥舞了几下,剑锋寒凉如水,清冷如冰。月泉淮随意一剑挥出,只觉得如短暂地砍入一汪水中一样,软而微韧,但不过片刻又是毫无阻碍的一片清爽。 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一道红线,柳莹楚楚动人的哭泣凝固在了脸上。月泉淮嫌弃地抬脚踹开,少女姣好的面容滚落于地,沾得满脸都是鲜红的泥泞。柳玉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被浑身颤抖的白楚一把捞进怀里,死死捂住了嘴。 鲁河紧紧咬着嘴唇,埋着头蜷缩着,几乎要把自己跪成鹌鹑。 月泉淮对白楚的识时务很是满意。他打量着手中的宝剑,半晌微微蹙起眉头,轻轻啧了一声。 这把宝剑确实不错,体态轻盈锋利无比,只是在他见过的剑中,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绝世神兵,与他相配还差点意思,但若要就此弃之也是可惜。 他掂了掂手中的长剑,一偏头看见侍立在自己身边的点玉。 这小金乌不知何时将那把断掉的木剑捡了回来,正难过地轻轻抚摸着。月泉淮看着他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只觉得好笑,随手将剑递了过去。 “赏你了,”他眉梢轻扬,语气戏谑而玩味:“好好用着罢,小金乌。” “义父?”点玉难过的表情还来不及收敛,又被惊喜所覆盖,他受宠若惊地接过宝剑,低头欣赏着锋锐闪亮的剑锋,抬头冲月泉淮绽出灿烂的笑:“谢谢义父!” 月泉淮轻笑一声,抬脚向马车走去。岑伤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锋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死亡的光影。 白楚恍若未觉,她双手紧紧捂着柳玉的嘴,这半天才像终于惊醒了一样,倒抽一口气,双眼死死盯着点玉,颤颤巍巍地开口:“金……金乌……你是金乌!” “嗯?”点玉好奇地歪头:“你知道我?” 他们的对话好像骤然惊醒了蜷缩成鹌鹑的鲁河,他猛地打了个冷战,抬头惊恐不已地盯着抱着宝剑满脸天真的点玉:“金乌?他是金乌?……日落月升?是日落月升?!是他?是他?!” 恐惧覆盖了全身,鲁河堂堂一个壮汉一整个哆嗦了起来,他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恐看着面前的两人,浑身战栗到上下牙都在打架:“天意……天意……真的是天意……都是天意……天意……” “日落月升?”不紧不慢的声线在尾音上扬。月泉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终于将目光放在了那几只蝼蚁的身上。岑伤收刀入鞘,快步来到月泉淮身边,将他失踪时的奇异天象和江湖传言压低了声音细细道来。 早在他们带点玉离开山林、赶回歇脚大院的路上时,他就想向义父禀报这一异象传言,只是那时候被意外情况打断,而后他又忙着cao持奔波赶路的一应事务,竟就此没再提过。 不过现在提及也不算晚。 月泉淮静静听着,勾人的凤眸里逐渐亮起一抹奇异的光。他缓步上前,正在低头欣赏新剑的点玉刚抬起头来,就被他勾住了下巴。 “恶月当道,祸乱世间。”月泉淮慢悠悠地念着,饶有兴致地看着点玉脸上露出的茫然,“金乌襄助,生灵涂炭。” 拇指优哉游哉地抚过点玉的嘴唇,月泉淮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勾人的凤眸里带着几分笑模样,细看却又不达眼底。 “听到了么,小金乌?” 月泉淮语气轻佻,尾音习惯性地微微上扬,还带着几分鼻音,像是懒洋洋的笑嗔,好像毫无威胁。 “那些人……在说你是坏人呢。” 山风拂过,一缕发丝在点玉的眉眼间飘动着,为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眸增添几多灵动。点玉睁着双眼望着月泉淮,闭了闭眼,偏了偏头,用下颌轻轻磨蹭过他的手背。 青年干净白皙的肌肤软软的,磨蹭起来带着浅浅的痒意。点玉睁开眼睛,小小地向前迈了一步,将自己的脖颈送进了月泉淮的手中。 跳动的颈侧被送进掌中,生命的脉动被他一掌握住。长久的杀戮习惯让月泉淮本能地收紧了手指,将那根跳动的脉搏掐在指间,掌握别人生命的感觉无论何时都是这么美好,只要他轻轻一用力,这条脆弱的生命就会被顷刻间碾碎。 点玉被他掐得微微仰起了头,青年漂亮的脸颊泛上一抹呼吸不畅的红。他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月泉淮,又竭力向前蹭了一步。 柔软的皮rou下潜藏着勃勃跳动的生机。这生机被尽数奉上,温顺地贴上生杀予夺的指尖。 无限讨好的撒娇,亦是无限忠诚的供奉。 感受着有力的跳动,指尖忍不住摩挲了两下这片光滑白皙的肌肤。月泉淮哼笑一声,松了手背在身后。点玉捂着喉咙轻轻喘咳了两声,眨了眨眼睛,又轻轻拽了拽月泉淮的衣摆。 “义父。” 点玉偏头看了看白楚三人,复又看向月泉淮,阳光下,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格外清晰地倒映出月泉淮的半身小像,有那么一瞬间,月泉淮竟有一丝自己在照镜子的错觉。 “我不当坏人,也不当好人。义父教过我的,别人说什么,跟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满眼信赖的幼雏贴到长者身边,稚嫩地表达着自己的孺慕与崇拜,他将年长者的话是如此的奉为圭臬,仿佛他的一举一动从此都只遵循了别人的意志。 “我只想当和义父一样的人。” “呵呵呵……”月泉淮忍不住轻声笑起来,笑声清朗如泉。他单手抵在唇边,好半天才笑声渐止。 有意思,他意外捡到的这只小金乌还真是有意思。 他噙着笑捏起点玉的下巴,细细打量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伏澄剑气造成的伤口不算深,浅浅血珠凝在伤口上反而给点玉增添了种别样的美感。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清澈见底,像一块透明的冰,月泉淮可以一眼看透。 “义父。”点玉乖乖地看着他,清澈的双眼一眨不眨,一避不避。月泉淮与他四目相接,一时间恍若两颗石子被投进清澈的泉水里。 当初他决定留下点玉,无非图他一身精纯的金乌之力,可当点玉提出那三个条件的时候,正是这双干净到没有半点杂质的眼睛促使着他答应了下来。现在回头想想,所谓的条件不过是将点玉牢牢捆绑于他身边的绳索,不过是将点玉紧紧束缚于他身边的契约——那三个条件将他们二人紧密相连。而他答应了那三个条件,从此点玉便留在了他的身边,像只认主的幼兽,温顺乖巧地将自身所有的一切都全部奉上。是他月泉淮留下了点玉,是他月泉淮赋予了点玉自由,是他月泉淮造就了点玉这只力量强大又举世仅有的三足金乌。 月泉淮不信命,不信天,不信神佛仙鬼,不信圣贤之道。他信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百年来一步步获得的强大力量。天象?注定?可笑,没有他月泉淮,点玉还不过是深山老林中一介山野村夫。天意?更是可笑,分明是他拥月仙人一念之愿,才有了现在的点玉。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其实并没有真正亲眼见证那个名叫日落月升的神异天象,毕竟那个时候他伤势还重,尽管点玉日日以金乌之力供养,但他不时还会昏迷。不过月泉淮也依旧有些印象,一日昏睡时他因为过于明亮灿烂的银光而睁开了眼睛,睡在他身边的点玉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嘟囔了一句什么。 好像是……好亮。 月泉淮单手抵着额头回忆着,只是他也想不起更多了,最后的印象隐约是点玉拉上帘子遮住了窗户,而他也再次坠入昏昏沉沉的黑暗之中。 彼时他刚刚留用点玉不久。如此说来,也正是他决定在先,所谓的神异天象在后。什么震动武林的惊人天象,不过是他拥月仙人的心念一转而已。呵,蝼蚁到底只是蝼蚁,不过只会大惊小怪、蜀犬吠日罢了。 月泉淮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尽极嘲讽的冷笑,缓步上前,金线描边的精巧黑靴踏碎地上碧绿的落叶。他来到鲁河面前,轻蔑地俯视着这个已经被吓疯了的汉子,慢条斯理地伸出了手。 鲁河确实已经被吓疯了,他又哭又笑,眼泪和口水糊了满脸,身体不住地左右晃动着:“天意……天意如此……我们都得死……都得死……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哈哈哈哈哈哈……” “天道?”月泉淮冷笑出声,掌中暗光凝聚,将鲁河笼罩。鲁河的面容骤然扭曲,挣扎着发出尖锐的哭叫,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他身体的束缚,争先恐后地涌向月泉淮。 “天道,不过老夫掌中之物。” 尖叫凝固在脸上,鲁河的尸体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月泉淮嫌弃地转了转手腕,满脸不快。 区区蝼蚁,无用至极。 白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双手紧紧捂着柳玉的眼睛和嘴巴,她惊恐而绝望地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拥月仙人,绝对的恐惧和威压将她攫住,吸干了她的勇气和体力,她已是精疲力尽,连半点开口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双精致的黑靴来到了她的面前。 与日落月升时一模一样的绝望压迫得她喘不过气,眼泪迷蒙了视线,甚至将拥月仙人衣摆上精致的松纹都模糊成一片灿灿的金光。白楚战栗着合上眼睛,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 会很快的……应该会很快的…… “义父。”骤有脆生生一唤,月泉淮扭头看去,只见点玉抱着那把剑,以一个略有奇怪的姿势抓着剑鞘,微微歪着头看着他,带着点疑惑和茫然,又带着点雀跃和期待:“义父,那个流言说金乌襄助……那是不是就是说,我能帮上义父什么?我是对义父有用的?” 月泉淮轻笑出声,他并没有回答点玉的问题,只是一瞥跪在地上的白楚和柳玉,懒洋洋地收了手。 “老夫今日就饶你们一命。”月泉淮背过身去,单手负于身后,语气是说不出的冷漠,只让人觉得骨头缝里都冒着丝丝凉气,他微微侧过头,黑白相间的发丝一晃,露出一双绯红而妖异的眉眼:“三足金乌是我月泉淮的东西,区区蝼蚁,也敢仰望日月之辉么?” 他本不想放过这几个人,以免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不过这日落月升的异象和那条流言倒着实有趣,既然如此,他不介意让这汹汹流言再热闹几分,也好让那些自诩正道的小辈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他拥月仙人的意愿才能被称为天意,他要让那些小辈见识见识—— 谁才是,真正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