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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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晚,高家兄妹便提前吃上了年夜饭,拥挤的小宅里,一派温馨。 席间,高启兰一直缠着哥哥聊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恨不能将离家的这段时间全部填满。 高启盛插不进话,只能一直给哥哥夹菜,暗戳戳地刷存在感。 高启强端着堆满菜的碗,忙不迭地往嘴里送,耳朵里尽是叽叽喳喳的笑语,面上笑容不断。 高启盛闷声吃饭,好不容易等三妹那小嘴叭叭完,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他连忙回到房间,出来时,左右两只手,各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高启兰微怔,随即惊呼道, “二哥,你拿的……该不会是送我和大哥的礼物吧?!” 高启强闻言,视线落在礼盒上,微微皱起眉,“小盛……” “哥。”高启盛知道他想拒绝,出声打断。 他将礼盒分别放在兄妹二人面前,重新坐下,扒拉了口饭,道, “新年礼物,本来想等到明天除夕送给你们的,不打开看看?” “emmmm……”高启兰看了眼大哥。 高启强放下碗筷,沉默地打开了眼前的盒子。 是一部崭新的银色小灵通。 高启兰“哇”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拆开自己的礼物,果然跟哥哥的一样,也是小灵通。 高启盛送她的,是白色,外观显得更加精致美观。 她倒抽一口气,“真的是……送我的?” 他们这样的家庭,连电话都装不起,根本不敢奢望能有一部自己的手机。 高启盛挑眉,“不要?那还我。” “要要要,当然要!”高启兰宝贝似得抱着盒子,抓起筷子就给他夹菜,“谢谢二哥!二哥真棒!二哥我爱你!” 高启盛勾起嘴角,夹起一片鱼rou,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不冲我龇牙了?” 高启兰摇头晃脑,“岂敢岂敢,您是我二哥,我什么都听你和大哥的!” 高启盛转过头,对上大哥的视线。 “哥,这是电信总部给市级代理商的试用机,相当于免费赠送给我们用,话费月租都全免,没花钱。” 高启强蹙眉,有些意外,“你已经谈好了?他们答应把代理权给我们?” “还没,不过快了。”高启盛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跟他哥一样的银色小灵通,晃了晃,“明天中午还得请电信的领导吃个饭,好尽快把合同确定下来。” 高启强不放心,又追问了几句,甚至想跟他一同去。 高启盛以他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了,态度坚决。 在一旁拨弄手机的三妹突然抬起头,好奇地问, “大哥二哥,你们要开始做生意啦?” “还没定呢,你别cao心家里的事。” 高启强还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弟弟打消这个念头,并不想收下礼物。 高启盛对他哥的心思门儿清,也不急着辩驳证明什么,而是撑着桌沿,半截身子凑了过去。 他贴地很近,甚至超过了正常兄弟之间最亲密地距离。 高启盛盯着他的眼睛,在哥哥下意识想后撤的刹那,轻笑一声, “不相信我?” 他眉眼含笑,尾音轻佻,饶是高启强再迟钝,也察觉出周围透出一丝不合时宜的暧昧氛围。 暧昧?见鬼,他们是兄弟,怎么可能? 他侧过脸,将小灵通拿起来放进口袋,若无其事道,“吃饭吧。” 高启盛见好就收,收回缠住哥哥的视线,好整以暇地开始吃饭。 高启兰却突然起身,从背包里翻出钱包,抽出其中一张银行卡,回到餐桌前,放在高启盛面前, “二哥,这是我……” “拿回去,用不着。”高启盛眼都没抬,一门心思吃饭。 高启兰音调拔高:“高小盛!” 他们兄妹同心,一生气就喜欢这么喊对方。 高启盛一顿,只见三妹眼珠子一转,忽然换了副表情,扬着下巴道, “你以为我要帮你呢,我、就是想入个股,这钱算我的原始股,以后你赚了钱,记得照章分给我!” 高启兰从小成绩优异,年年能拿奖学金,放假休息从不出去玩,而是勤工俭学,赚自己的生活费,平常大哥给的生活费,她一直都存着。 这些高启强和高启盛都知道,他们干涉过,但小兰跟他们约法三章,只要她的成绩不受影响,他们就不能阻止她去兼/职。 这张卡里,是她所有的积蓄。 虽然不多,帮不上太多忙,却是她能负担的极限了。 她不愿看着哥哥们一个两个为这个家劳碌奔波,而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只会一味坐享其成。 饭桌上忽然安静下来,高启兰固执地看着他,看着他放下碗筷,将卡收进口袋。 高启强想要阻止,“小盛……” “嗯?”高启盛偏了偏头,“怎么了哥。” 高启强将要出口的话顿了顿,终于不再挣扎,妥协道,“明天从市场给那个领导带几条好鱼,我们这的比他们在超市买的好。” 他答应了,让自己留在京海。 高启盛眼中盈满得胜的笑,满口应下,随后冲高启兰道, “小兰总,高启强先生才是我们小灵通店的法人和最大股东,以后有什么事,还是得听他的。” 高启兰被他喊地一愣,转瞬反应过来,提起酸奶就怼到大哥的酒杯前,一脸灿笑, “敬董事长,敬盛总,预祝我们新店顺利开业!” “别闹。”高启强被她逗笑。 三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盖住了小灵通的提示音。 高启盛的小灵通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消息,是一串陌生手机号码—— 【检测结果已出,老板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