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忙碌的日常

    你艰难地在闹铃声中爬出被窝，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便出门开启赚窝囊费的一天。诊所里除了值班护士外，其他人还都没来，你和她打了声招呼，随手摸出一支营养剂，边喝边整理着今日的预约情况、手术排期。

    一月前行机械肺移植术的c先生今天需要来复查，上午9点；常年吸食致幻剂的a先生又来申请开药治疗他过载的神经以及手部静止性震颤，上午10点；k小姐预约了机械手臂置换术，这次她特地要求选用特兰顿公司的经典款多用攻击型机械臂，根据病史还需要检查更换她的神经接口，先排9:00－11:00的1号手术室……

    你兢兢业业地分类归纳各份病历，刚来这里的时候还会对里面新奇先进的手术和稀奇古怪的病史感到惊奇，现在你早就见怪不怪，只想着赶紧在老板来之前处理好。

    “嗨！阿月你昨晚怎么样？是不是超级爽—”莉塔激情四射地扑到你面前，趴在导诊台上，朝着你挤眉弄眼，一脸八卦的样子。

    你左右张望确认周围没人，示意莉塔凑近些说话。

    “精灵牛郎的确长得很帅，服务也很好，但是…那个……”你吞吞吐吐地难以说出口。

    “到底怎么了？我记得他们店可是票选‘第一次风俗店体验’的第一名。”莉塔催促道。

    “前戏确实很舒服，我头一回体验到那么刺激的感觉，但是那位牛郎的性器也太大了，足足有我手腕粗细！很勉强才进去的，精灵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你压低声音感概道。

    “明明花了一整晚的钱，我却只能撑完一轮。”你不免有些伤心地说，足足攒了三个月的工资啊。

    “欸？会大吗？我记得那家店牛郎不都是花街的平均尺寸吗？精灵应该不是以性器大出名的种族啊。”莉塔纳闷道。

    “等等，你不会—xiaoxue没受过任何强化吧？！”她恍然大悟。

    “你别这么大声的说出来啊！”你急忙捂住莉塔的嘴，探头观察发现同事们还没到，才放下手。

    “这有什么羞耻的，我认识的人无论男女全都做了性器官的强化，寻求快乐，本就是天性。”莉塔无所谓地说道。

    “倒是阿月你——从你刚入职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好像对很多常识都不了解，表面看起来也没经过生化改造，长得文弱清冷，身体娇娇弱弱的连xiaoxue也没强化过，你不会是上城区哪位变态的大人物豢养的女仆流落到下城区来了吧？”她凑近了调笑道。

    你被诊所老板捡到的时候着实狼狈。在医院值班时心脏一阵抽痛，你大感不妙却在一阵恍惚中穿越到了赛博朋克的世界里，落地人员混杂的陈旧街区。

    饱读网文的你一路躲避着恶意的目光，晕头转向绕了好几条街发现了这家诊所，门面上贴着诚招助理医师的广告，你连忙上去应聘，使出当年应对医院结构化面试的本事，终于找到了落脚之处。

    仔细想想，老板当年招了你这个浑身可疑的人，怕不是也抱着你是上城区流落至此、或许能赚一大笔赏金的心思。

    但凭借你可靠的工作能力、低廉的工资（重点）已经成了老板赏识的人了呢。

    “这、这很奇怪吗？不热衷于性事、不进行强化的人也是有的吧。”你嘴硬说道，但想想同事们混乱的身体关系、每周末yin趴的邀约，你心里毫无底气。

    “唔，好吧好吧，真不知道阿月你是哪儿跑出来的人。”莉塔勉强接受，　“但如果连精灵都难以接受的话，就不剩几个选择了啊。”

    “对了！有一个店很…”

    “齐院长早上好！”你唰地站起身，笑容洋溢地向着来人打招呼。

    齐修远，医术高超的移植专家，诊所的顶梁柱及老板，你毋庸置疑的衣食父母。

    自打来到了这里，你就研习起了讨好老板的一百种技巧。

    讨生活嘛，不丢脸，你默默安慰自己。

    齐修远弯起一双绿盈盈的眼睛，勾唇笑起来格外像只成精的野狐。

    “早啊，阿月和莉塔，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就随便聊聊，院长您请，今天的病历都在这儿了。”你赶紧扯个借口应付过去，你可不想跟领导讨论这些话题，尤其在他对你还很感兴趣的情况下。

    你向莉塔使个眼色，下班再聊。

    齐修远打开光屏，查看分析起今日的病人情况，京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缕缕纤细的数据流。他的一双眼睛都是仿生造物，据说是梅洛炼金·符文公司前沿科技产物，从上城区弄来的东西，相当高端，有着你数不清也想象不到的各种功能。

    “阿月，今天你跟我手术。”他一锤定音，你冲莉塔摊下手，无言地跟着齐修远去进行术前准备。

    齐修远虽然看似轻佻，但人还是相当不错的，他嘴上不饶人，锐评你粗糙的手术技术、有相当部分缺漏的医学知识以及对仿生机械的一无所知，却慷慨地让你使用他的账号查阅下载各类医学书籍和学术期刊，并愿意在手术中给予你细致的指导。

    这可是你的亲导师都没做到的事情！

    你满足地接受了一整天的知识灌溉，脑袋饱胀地下了班。

    目送齐修远离去的背影，你宛若在看再生父母。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晚上去不去花街？我想起一家店，绝对符合你的要求！”莉塔还是那么性致勃勃。

    “但今天很累了…”你犹豫着拒绝。

    “那家店还附赠按摩服务，这回我请客，怎么样？”她诱惑着你。

    你咬咬牙，还是同意了。

    “说起来，为什么我从没看到过性器改造的手术？”你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出来，自打知道还有这种改造后你就一直疑惑自家诊所怎么不开展这类手术，如果你早知道就不会丢这么大脸了。

    “之前是有的，但是专攻这个方向的医生跳槽走了，就在你来的前不久，现在搞这个可来钱了。”莉塔唏嘘道，“可惜咱们院长不稀罕这个，他钻研的方向更高深。”

    你想想那些精密复杂的手术器械、深奥精妙的手术技巧，深深地点头赞同。

    你俩一路聊着天，气氛热烈地走去花街。

    ··················

    你就不该相信莉塔的鬼话！

    你看着一店五彩斑斓、质地各异、或瘫坐或团立的史莱姆们，崩溃地在心底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