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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下去了……哥哥要快点好起来!”待New离开,廖书言眼里柔和的光芒突然暗了下去。赵嘉儿坐在床沿,幽幽叹了一口气:“言言,你很在意所谓的血缘关系么?”廖书言愕然地看着她,抿了抿嘴,心中竟开始彷徨犹豫起来。他认真思考着从前至今的种种,越想越迷茫,越迷茫越痛苦,越痛苦越不知所措。赵嘉儿轻轻握住他的手,眨了眨黑亮亮的双眸,笑意盈盈地盯着他,语气轻缓柔和:“其实,换个角度想,事情就不一样了。世上所有的血缘亲疏,其实都源自互不相干的两个人。你想啊,我和你也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却因为彼此信任爱慕,最后也变成了最亲密的人。所以啊,爱与被爱,与血缘无关,与身份地位无关,只要心里接纳这份关系,一切都无关紧要。”这是赵嘉儿冥思苦想一夜,才悟出来的道理。说完,她见廖书言的情绪没有一点波动,依然冷冷淡淡的,突然泄气了。她哭丧着脸凑到他跟前,有气无力地恳求着:“言言,好歹表个态嘛!我难得和你讲道理,点评点评嘛!”赵嘉儿这样和他说话才算正常,突然说出的那番道理,他虽然觉得有点理,但是,由她认真地讲出来,他总觉得有点奇怪。看着她因为不满嘟起的小嘴,他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再嘟着嘴,我就要做点坏事了。”赵嘉儿微怔,触到他宠溺中带着些许暧昧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他所说的“坏事”是何意。她虽然臊得慌,但却没有躲着他,反而用饱含春水的目光羞答答地瞅着他。病着的廖书言,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消沉风流气质,一点一点拨动着她的心弦。勒紧,绷断。她刚下定决心想要亲他,手机铃声大作,吓得她似飞了魂,浑身变得僵直冰冷,动弹不得。廖书言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呆滞木然的脸,轻轻捧住她的脸,将她的头拉了下来,吻了她。廖书言的唇是烫的,瞬间唤回了她出窍的灵魂。“已经亲到了,还不接电话么?”他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还带着病中的一丝沙哑。赵嘉儿恍然发觉自己被他嘲笑了,羞得无地自容,蹭地起身,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背对着他接通了电话。“姐……”声音虚虚的、弱弱的、颤颤的。电话那头的赵贤儿没有心思追究,只问道:“那些年,陆嘉清送你的东西,你都放在哪里了?”听闻,赵嘉儿满心疑惑,又有些心虚地看了廖书言一眼,小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赵贤儿气咻咻地道:“我早就说过陆嘉清一直暗中跟着你是别有所图吧!这小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说是要你将他送你的东西都还给他!我靠,这种事他居然也做得出来!你快点告诉我,那些东西你都放在哪里了,趁他找我来拿东西之前,我找出来统统烧掉!”赵嘉儿总觉得陆嘉清突然要收回那些东西,没有赵贤儿想得那样简单。“他之前为什么不开口和我说?”“不好意思呗!”赵贤儿嗤笑一声,“找前女友收回送出去的东西这件事,要点脸的还真做不出来,没想到陆嘉清也是这样的人!我要是不逼他,他也不会说出来!”赵嘉儿没有再问下去,只是低低地劝道:“姐,你不要烧掉那些东西。他既然想要回去,一定有要回去的理由,你还给他就好。”“好吧,”赵贤儿妥协道,“这样,你应该也能彻底放下他了。”赵嘉儿没有应声,简单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也许因为陆嘉清的遭遇,她才一直未能彻底放下他。但是,这样多愁多情的自己,真的对不起一心一意对她的廖书言。再面对廖书言,她感觉心口发疼、眼角发酸。廖书言被她湿湿的惆怅目光盯住,有些不明所以。他拉住她的手,低低地唤了一声:“嘉儿?”赵嘉儿吸了吸鼻子,倾下身子,笑着抱住他,声音微微哽咽:“言言,对不起!”廖书言茫然地拧着眉头,抬手轻抚她的背,问了一句:“怎么了?”赵嘉儿从他肩头抬起脸,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笑着摇头:“没事,就是突然发现言言对我太好太好,也太傻太傻,忍不住想哭……”廖书言笑着捧着她的脸,柔声道:“你也太好,太傻。”赵嘉儿顿时不乐意了,举起拳头,轻轻打了打他的肩。思及一路走过的路程,她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白自己的心意。她真的很爱很爱他。这份爱,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增不减,仿佛陈年老酒,愈久愈醇厚。因为突来的电话打断了她之前所有的兴致,此时,明明白白地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份消散下去的热情再次袭来。她闭上眼去吻他。他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着:“这样会把病传给你。”“我不怕……我好喜欢言言,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想永远在一起……”赵嘉儿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他,声音像是浸了水,一字一句似在他心上荡起了涟漪。廖书言眉心一皱,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口,沉沉地道:“会的。嘉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明知是自我安慰的话,但是,这一刻,赵嘉儿愿意去相信奇迹。最后,廖书言还是撑着大伤初愈、大病未愈的身体,和New一起等在了屋前的大草坪上,迎接着廖鹤与Lina的到来。将近半年未见,Lina依旧美丽动人;而廖鹤却因为身体有疾,走路也要人扶着,精神面貌较之半年前又苍老了许多。见到他的那一刻,廖书言竟忘了言语,直到他在自己面前停下,他才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父亲。”这几乎是出于习惯的一种称呼,让他微微愣了愣神,耳边又听到了廖鹤简单的回应:“听说你身上有病有伤,进屋来。”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如水,体察不出任何关爱之心。即使赵嘉儿向他传达了廖书眉的话,知晓了廖鹤在背后为他默默做的一切,他也仍然体会不到这份背后的“关爱”。更何况,他的身份处境又如此尴尬。看着一行人相继进了屋,廖书言依旧呆呆地立在草坪上,头一回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真的不属于那一家人。门前,New欢喜地向他招手:“哥哥,快进来呀!”廖书言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他发现,只有回到了mama身边,New才算是快乐的小孩。这些年,廖鹤久居国外,鲜少回家。时隔多年,再次踏上祖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