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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年龄相仿的男女。处处如此热闹繁华,但薛远却说不出来一句话。他卡死在了嗓子里,只能看着顾元白,看着黑夜和泛着粼光的水,然后问自己,薛九遥,你喜欢男人吗?呵。兵营里那么多的男人,薛远只要想一下就恶心的要命,他不喜欢男人。但如果——如果是顾元白呢?“轰”的一声。缓慢跳动的心脏陡然之间开始变快了。薛远艰难地启唇:“我——”顾元白已经忘了那随口一问了,他兴致勃勃地看着周围的景色,侧头朝着薛远微微勾唇,“你什么?”薛远沉默不语。他看着顾元白,眼神中晦暗不明。顾元白的脸映着灯光,小皇帝的皮相很好,但再好的皮相也不过是个男人。顾元白这一夜只是散了散步,但也一饱了眼福,回宫的时候十分的心满意足。薛远也回了府。等到夜深人静,薛远躺在床上,脑子再一次响起了顾元白问的那句话。“那你喜不喜欢男人呢?”薛远睡着了之后,睡梦里也全都是这句话。他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猛得被惊醒了。床铺猛然一响,薛远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快步走到了浴房里拿着半桶冷水匆匆从头浇下。冷水滑落,脑子里也清醒了。薛远看着冷水,低着头,发上的水迹往身上流。顾元白不喜欢男人。小皇帝都不喜欢男人,他薛九遥,铁铮铮的汉子,又为什么要喜欢男人?呼吸粗重,嘴边流过的冷水也变成了苦味。薛远面无表情直起身,往房间里走去。院落之中的月亮很亮很圆,漫天星光好像随手可摘,薛远余光一撇,脚步停顿在原地。他不由自主的想,这么漂亮的月亮,如果顾元白也能看到多好。回过神发现自己想了什么的薛远猛得沉了脸,大步朝着卧房走去。几声狼嚎突起。薛远坐到了床边,却完全没有了困意。外头的月光渐渐没了,天边逐渐亮起,光亮照进了房里,照亮了薛远眼底的青黑。他抹把脸,心道,完了,薛远。你喜欢上小皇帝了。不是忠君之心。是你想要他。*第二日。顾元白正在批阅奏折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视线。他顺着感觉抬起头,就见薛远眼底青黑地朝他敷衍一笑,“圣上,您该休息休息了。”田福生不在,看着圣上让其及时休息的任务就交给了薛远。薛远胆子大,敢说敢做,用生命去挑战顾元白的底线,田福生很看好他。正好顾元白眼睛有些酸涩,他停了下笔,“也好。”薛远第一次喜欢人,很不习惯。他昨晚一夜没睡,全去想顾元白去了。想着小皇帝不喜欢男人的事。薛远还记得顾元白拿脚踩他子孙根时的表情,那样的眼神和打心底升起来的不妙预感,似乎只要薛远心术不正,立马能把他给废掉。这样一想,似乎还得感谢他老子的不靠谱。薛侍卫的表情变来变去,变化得分外精彩。周围的人看戏一样的看着他,侍卫同僚之间憋笑憋的厉害。瞧瞧啊,这一脸傻样的人是他们的都虞侯薛大人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好笑呢。圣上一闭眼,就有手上灵活的太监上前,为顾元白按起了头,殿中熏香轻轻柔柔,也不知圣上睡没睡着。等休息一会儿之后,田福生就从外走了过来。他走到圣上身边,从袖中掏出了一封密信。小太监避了开来,顾元白展开密信,撩起眼皮,看完上面内容之后就笑了。这是荆湖南来的信,是监察处一位化名为刘岩的官员报上来的消息。顾元白送给荆湖南和江南两处卢风党羽的礼物——那一队长长的囚犯,送到他们据点的时候,可把那群人给吓坏了。在顾元白的期盼下,在刘岩的推波助澜下,可喜可贺的是,他们总算是升起了几分危机感,并打算给顾元白一场刺杀看看了。顾元白笑道:“多好啊。”前些时日他才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可能要等不到卢风残部的造反了,没想到对手这么给劲,他们直接打算派人刺杀顾元白了。顾元白将反叛军赶往荆湖南和江南两地时,就埋下了一手棋子,而现在终于有发挥作用的机会了。刺杀一事自然不会拖,从荆湖南到京城,快马加鞭也得半月有余。顾元白心情很好的等待着这场刺杀。他收起密信,轻声道:“将计就计。”等大恒的皇上成功被他们这群反叛军刺伤之后,给了他们一种皇上将命不久矣的感觉后,想必这群反派军就会被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们会造反。终于要造反了。*甲申会要派人刺杀顾元白一事,除了极少数的人知道之外,这条消息被彻彻底底地瞒了下去。连贴身保护顾元白的侍卫们,也只有极得顾元白信任的一批人知道,更不用说身为臣子的薛远。如此过了十五六日,顾元白猜测甲申会派来的人怎么也能到了,便自己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带着官学的几个才名远扬的学子们,亲自去田间看一看农民们种下的粮食。薛远一大早就起了身,练过身之后顶着一头热气去洗了澡。换好衣服后,配上刀剑就等在自己家大门口。薛将军从他身侧骑马而过,看着他就冷哼一声,“今日怎么没穿官服?”薛远笔直的站着,闻言懒洋洋瞥了他一眼,“跟圣上去田间。”薛将军苦口婆心,“圣上待你如此好,你可要好好保护圣上,咱们臣子的这一颗忠君之心,应当就要心里眼里装得全是圣上。”薛远道:“老子心里眼里已经全装着他了。”好几夜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一醒来就得大半夜去洗冷水澡。顾元白一笑,他都被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北疆人人害怕的薛大公子,如今也受不了这迷魂汤了。薛将军正在说着大道理,没有听清:“什么?”薛远却不理他,目光越过薛将军,看到了圣上的马车。他咧嘴一笑,大步朝着马车而去,跟薛将军道:“老子走了。”薛将军还未生气,就见薛远突然定住了脚步,侧过身警告地道:“薛将军,这忠君之心,只能我有,只能我说。你懂了吗?”说完,薛远便大步迈着,意气风发地往马车走去。侍卫长手里还牵着一匹烈马,通体棕红色的毛发耀眼,正是留给薛远当坐骑的汗血宝马红云。薛远翻身上了马,驾着马走到了马车窗口,笑的风流倜傥,“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