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面jianyin/给郁楚展示xiaoxue

    救援队把他们按照伤重的程度分到了不同的病房。郁原伤势比较轻，所以他拒绝了医院的检查，只要求对他的外伤进行处理。由于他并不是旅行社里跟着游玩的那群人，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而宁霓已经转到了另外的院区，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宁霓的联系方式，郁原出了院，也渐渐把这件事情放在脑后。

    宁霓躲过去了老家的盘剥，她的朋友干脆拍了几张宁霓躺在床上绑着纱布的照片给那几个人看，说宁霓这几年没攒下多少钱，她这样说不定还要留下来一堆债务。那些亲戚们就再也没有提过来城里的事情。朋友搬到了这座城市，她也跟着搬过来，换了手机号，彻底断了和那边的联系。再后来她先入职了几家公司，从朋友家里搬出来，走在路上的时候会偶尔想起那个山洞里的男人，她听见他自称她的男朋友，但进了医院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

    有的时候公司会举行相亲的活动，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搪塞过去，要么说自己工作忙，要么说自己不想找外地人。直到原定的相亲对象临到时间不打算过去，上司让宁霓替她过去，她想了想，这次的地点很近，就在公司旁边一两百米的咖啡厅，且对方大概也不会和自己有什么工作上的往来。她穿着米色的毛衫，头发松松地披散下来，推开咖啡馆的门，问侍应生卡座在哪儿，当她提着包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时，正好和站在座位边上的郁原视线相交。

    宁霓无法把眼前这个男人和那天在山洞里的男人联系起来，对方大概是觉察出了她的紧张，主动拉开了对面的椅子请她坐下。郁原表现得很正常，这让她有天然的好感，约会也渐渐提上了日程，再之后就是同居，然后结婚。她曾经想过这样的进程会不会太快，而郁原的举止又把她的顾虑打消掉，因为她对爱产生了一点妄想，所以只要通过她的先期考察，她从来不会去想太多。

    她醒来的时候手腕上多了冰敷的贴，而脚腕上多了一圈束缚带。屋里面拉着窗帘，因此也无所谓黑夜与白天。她的力气已经被榨干榨净，靠在床头想要去找自己的手机。

    “我已经给他们请过假了。”郁原提着药箱站在门口，宁霓懒懒地瞥他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

    “普通的理由他们也通不过去，年假吗？这个月我们部门又不能歇。”

    “但是假期已经批下来了。”他解开她的手机锁，手机点了几下放在她的眼前。她好像头一次认识郁原一样，惊讶的神情过了片刻又放松下来，重新回到那种任他处置的状态。郁原穿着家居服替她处理身上的擦伤，小夜灯照在他身上漫射出柔和的光影，她有点疑惑为什么郁原可以做到暴戾和温和都如此极端，然后都施加在她的身上。

    好像所有东西都要她付出来代价交换，她想了想，好像被圈起来暂时还是不错的处境。郁原给她包扎完伤口之后忽然听到宁霓问了一句，“那我们没有出去，就呆在S市，”他正好把绷带和药水都收拾进去，因此也就有闲心听她接下来的问题。“那你和郁楚那边要怎么说？”

    郁楚两个字好像是什么不可说一样，宁霓感觉到郁原的神色变得不对，不如说他一直以来戴着的温和假面终于撕开了缺口，宁霓甚至看见他的眼睛在阳光底下逐渐变得透亮，好像渐渐升起了琥珀夹金的颜色。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郁原走了出去，接着宁霓听见稍远的地方传来的花瓶砸碎的声响。她有点疑惑，本来应该提出来不要再纠缠的人是他，而她应该扮演一个怨妇的形象，但现在好像和她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戳破关系之后的性生活就像放到变质的咖啡，郁原终于在最后一次的性爱里问她，你现在的心到哪里去了。

    宁霓不答，只是摸着他的刘海说，你没有做错什么。

    她放弃了靠数日出日落来计算时间。这几天她发现家里似乎多了好几束鲜花，馥郁到极致的香气反倒让她产生了一种不适感，它们被放在花瓶里，底部被齐齐裁切掉，使屋里的一切都沐浴在玫瑰的香气里。郁原这几天出现在她旁边的次数减少，时间也减少，但是宁霓也知道他在看，透过摄像头的视角在看。

    最后是宁霓在被他抱着的时候开了口，她说，“你其实可以去找更好的人，”

    郁原仍然微笑着问她，确定了要分开吗？

    过错在她，她也想抽身，所以也答应得干脆，说老公，过错方是我，我不会……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扣着手腕拉到了客厅。郁原把她推倒在地毯上，然后当着她的面解锁了她的手机，给什么人打视频电话。宁霓挣扎着起身，发现手机的界面，赫然写着郁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