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深夜在货车里偷吃

    91.

    杨戬看着他娘，说，这次回来只能待两天，看看你和爸爸就走。张女士难过了，怎么才两天。杨戬说，没办法，过年假期本来拢共只有这几天，3天前他在朝歌，昨天在西岐，今天在老家，他一个人要扮演多少个角色、经历多少层现实，累啊妈。杨戬回到他娘身边了，一切终于“归零”了，把元诵往张女士怀里一递，直接作回小时候漫山遍野疯玩的杨戬他自己了。

    张女士心疼了，你说待两天，那就两天吧，两天也行。

    这个时候，张女士注意到杨戬身边那个小伙子。刚看到的第一眼就惊艳住了，模样长得端的是“周正”二字，看衣着面相，跟她以为的军人硬汉完全不一样。她从头到尾看得仔细：黑色的浅跟皮鞋，白底带金色的肩章，蓝色军服衬衫扣到第一颗，把脖子的线条拉长了，是个极其英武的青年人。山中的村民对军伍中的人非常信任，用一个比较含蓄的褒义词来形容她儿子找的女婿，叫做：妥帖。

    张云华女士记得她结婚的时候也从县城里买了两件纯白色的衬衫和杨戬他爹去拍结婚照，脚上的小高跟、梳好的麻花辫、嘴上擦的香精唇釉，一笔一画都是人生中最鲜亮幸福的模样。那衬衫领子也是像她儿子的警服和这个小伙子身上的军服衬衫一样，一样的硬实挺括。

    张女士问：“你叫什么名字？”

    姬发紧张结巴地开口：“阿、阿姨好，我叫姬发，西岐人，今年和杨戬一起回来看您。”说着从行李中取出一个大红色的棉纺袋，掏出一盒金光闪闪的礼物，是一瓶龙年纪念款贵州茅台并交给张云华，“听说您比较喜欢这一口，给您准备好了一份见面礼，希望您能喜欢。”

    张云华长大了嘴，马上做出反应，这么硬的硬通货，她怕人送，也回送不起。虽说茅台产于云贵川，然而当地人对这种上游供应量的奢侈品是向来无福享受的，只有低头种稻釀曲的份。

    张云华在山中教书，因此经常去县城、省教育厅交流学习，当她看见有人为了走出大山特意给领导送茅台，她看在眼里，却不放在心上。她傲，并且把这份傲传给了杨戬。她不要，一口拒绝。

    她斥责姬发，拍了他一下，行为上体现的是已经把姬发看成了自家人，但是言语上还是含蓄的：“年纪轻轻不要沾染了官禄风气的那一套。”

    然而张云华一巴掌落下去时，却注意到姬发和所有军人一样，军装的左胸下方寸土寸金，没有闲着的地方，军功章、一等功勋章、首席纪念章、优秀飞行员。见到姬发的那一刻，她恍若想起她们这一辈记忆中的军人身上别着大红花、一路高声朗诵“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的诗词、坐着解放卡车来山里下乡了。

    张云华不说话了，看着姬发的脸：“好了没事了，进去吃饭吧。”

    姬发点头说：“好的我都记住了，阿姨。”又回头看看杨戬，你mama心怎么这么软呢，我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杨戬跟他“啧”了一声，说你怎么不夸我事先把我妈思想工作做得好呢。

    杨戬跟他耍嘴皮子，姬发也来劲了，看杨戬两手空空十分潇洒的甩开膀子走在自家院子里，知道是回他自己地盘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往他警服底下被裤子撑得圆滚滚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杨戬“哎哟”一声，正好与姬发两只黑亮的眼睛相互对视。

    张云华正好抱着小元诵进了小木楼，听到动静转身询问，怎么了？杨戬一只手还握着姬发的手，两个人僵持不下，很难猜不到他俩正在干什么。结果杨戬比姬发还不好意思开口，居然抿了抿嘴，一个字都没说。反而元诵打破了僵局，看着门上挂的小辣椒，两只眼睛好奇地转来转去，一只手抓了就要往嘴里尝。张云华这才反应过来要拦住。

    杨戬在那儿瞪姬发，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根不正苗自黑，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家人吃了饭。杨戬和姬发轮换着吃饭，一个人喂儿子一个人吃，吃得半饱了再换回来。姬发本来是让杨戬先吃的，但是奈何杨戬执意要让他尝一尝还是热的鸡汤，见他尝了一口，就说鲜亮吧，好喝吧，我没骗你吧，那个洋芋要沾辣椒面吃，你喜欢的就先吃吧，我先带元诵吃。

    张女士看不下去了，就放下筷子，先拿她儿子调侃了：“哟，你这么护着这小子，看不得他吃什么苦吗？”

    杨戬这会正色直言了：“妈，我对这个男朋友认真的呢。西岐男人家家心眼子小，心里一个小疙瘩解不开就要跟我分手，我俩吵了好几次才有今天这般下文呢，这男的会作会闹才会招人疼，您就让让他。”

    张云华一寻思，有理。

    姬发憋着，不能反驳，脸大红。

    杨戬的眼神像条小鱼一样滑过来，带点狡黠慧亮的光芒，对姬发做口型：让～你～招～惹～我～

    吃完饭，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张云华让另一个姓杨的别埋头洗碗了，一家人换了身衣服去照相馆拍着照。

    张女士出发前特意把丰厚的头发盘成了云簪，跟杨戬确认，好看吗？又拉着杨戬他爹问，显年轻吗？显得脸圆吗？不会丢人吧？杨戬他爹性格内向一些，向来话不多，就说好看好看。张云华怼他，放屁，你连看都不看。

    山里面跟过去的年代不一样了，大多数人家都通了电、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只是家家户户门口那条路修柏油路、水泥路那是完全不现实的。一路上都能闻到从窗户里飘出来做饭的炒菜籽油的香气，路灯照亮了脚下的黄泥沙路面。

    到了照相店，张云华和杨天佑坐在前排，抱着小元诵。一个儿子、和另一个儿子（not－in－law）穿着军警制服站在后排，用红色呢绒的幕布当了背景拍了张照。张云华看着那张照片，仔细地抚摸了每一个角落，这照片得多珍贵呀。

    店里的人又说，难得见你家两个儿子，年轻英俊得跟两个状元郎似的，不一起来一张吗？

    张云华说：“老岳你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姬发这个时候悟性被点燃：“等会我来结账，机会难逢，拍就拍了。”

    然后他和杨戬两个人坐一起拍了张照，制服正装加大红底背景，就差双手拿着结婚证了。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也是各种心绪翻涌，皮肤、心境，白净中透着粉。

    晚上姬发住杨戬那间房，难得元诵可以不用归他俩管。家具陈旧，两个人稍微动一下床板底下的棕绷就会发出木头接卯之间的吱呀声。姬发听得脸皮guntang，尤其是身体某部位贴着杨戬，这股热浪越来越控制不住。他睡意全无，直接坐起来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是在杨戬家，不是其他可以胡闹的地方。

    结果杨戬这个时候也在一片月色中睁了眼睛。

    “怀民亦未寝？”他坐起来看着姬发：“要不咱俩出去走走？”

    姬发在黑暗中和他切切私语：“这个时候能去哪里，什么都看不见，当心你走着走着掉沟里。”

    杨戬说：“不知道，但是横竖左右都睡不着，比待在这里强。”

    杨戬的声音也低低的，说话时吐出的湿漉漉的气流，声音像明月照在林间的清泉。

    大约过了五分钟，两个人起身披了件衬衫就跑出了家门。路上漆黑一片渺无人影，树影婆娑，惟有送啤酒和日用货物的货卡停在路边带有川字的黄牌在月光中反射的一点橙黄的亮光。

    杨戬一翻身跳上货车车厢，拨开车上盖着的绿色的油麻苫布，伸出一只手，对姬发勾了勾手指手指，来不来。

    姬发笑着摇了摇头，假叹气，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理由，就跟着他跳上货车。

    杨戬不声不响静静注视着他的动作。回到山中的他，被自然的灵气灌溉，整个人更年轻、更活泼，对欲望也更诚实。由他主导着节奏，迅速拆开了姬发的衬衫纽扣，胸膛的皮rou温热相贴，杨戬抱住姬发的脸跟他吻得滋滋响，觉得自己湿了以后，就直接把饱满的屁股坐在几把上颠动，快感如同楔子一样尖锐，狠狠凿进了神经里。

    姬发抬头看着杨戬眼尾一片绯红，黑暗中，他都能看清那一痕艳丽几乎能刺穿自己。

    姬发了解杨戬如同了解自己。一翻身就把杨戬压下来，两只手攥住他的手腕子举过头顶，拉起他丰满柔软的大腿，把车厢的铁皮撞得砰砰响。

    小小的车厢内横陈交错着两具颀伟的男性躯体，赤条条的抱在一起，化为两条正在交媾的蛇，正在交合的嫣红色部位发出的水声清晰可闻。

    山中，无人的货车内。

    姬发抱着一个肥嫩的屁股正在后入杨戬，刚进去险些疯了。自从他们做了父母以后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刺激的经历。这给他兴奋坏了，仿佛体内所有的理智得到了青山深处的召唤，统统倾巢而出了。

    杨戬闭目塌着腰、默默承受着姬发的胡冲乱撞，xiaoxue被插得直抖。

    他当mama以后奶子长得不是很大，趴着的时候，胸前像吊着两颗快要滑落的提拉米苏慕斯，跟着zuoai的节拍一起晃啊晃。

    姬发把它们握在手里的时候就会乖驯地缩进他的掌心里，拉着奶头玩到一个极限距离就射在了杨戬的里面。结果就被杨戬骂了，痛，下次别这样拉着，我有没有奶你还不知道吗？姬发说，这个可以有，只要你想不想有，跟我说就一声行了。杨戬一蹬他，美死你算了。杨戬忘了蹬一下他会流出一股热滚滚的jingye，一口xiaoxue吃满了白精，被他这一脚蹬流的哪儿哪儿都是。

    这下车厢里两人zuoai的气味浓郁至极，掀起一道白热化的的浪潮。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散了，杨戬生怕再继续下第二天有人发现，到时候被全村通缉抓什么jian夫yin妇岂不尴尬，就赶紧拉着姬发穿衣服走了。

    黑暗中两人衬衣还差点拿错了，姬发也是上了身才感觉尺寸不合适，赶紧又换回来。

    两人趁着天色未亮又跑回了家，一路跑得委实酣畅淋漓，杨戬偷吃饱了倒头睡觉，困得不行。

    姬发则注视着他很久，嗅着杨戬刚做完爱肌肤上传来的气味，执拗地嗅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对这种带有微微荷尔蒙的气味很上头，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这次偷吃仿佛让他和杨戬的关系步入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过去的一切准备洗牌了重新开始。姬发带着刚吃饱的满足睡着了，不知道明天的世界又是怎样一番新格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