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第四章 伤势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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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寒青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白莹珏仍然守在他的身边,而江凤琴已经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江寒青这一次醒来,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在白莹珏的搀扶下居然能够下床走动。恰好这时父亲江浩羽过来看他,一见之下也是十分欣喜。“年轻就是好!流了那幺多血,伤口还有点发炎,居然躺了两天就没事了!如果是我们老头子的话,不死肯定也会脱层皮!怎幺可能像你恢复这幺快?唉!老了!”看着在旁人的搀扶下在庭院中缓缓步行的儿子,江浩羽的话里充满了岁月不饶人的感觉。江寒青汕汕笑道:“父亲您这是在取笑儿子了!父亲正当壮年,怎幺会老了呢?”江浩羽苦笑着叹了口气,转身向屋内走去江寒青一看父亲的架势分明是有什幺话要向自己说,忙示意白莹珏将自己扶进屋去。父子两人刚一尘定,江浩羽便开口了:“你将你遇袭的情况仔细说一说!”江寒青不敢怠慢,急忙将自己遇袭当晚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向父亲道来。江浩羽听完之后脸色十分阴沉,沉吟了半天不发一言。江寒青见父亲没有说什幺,便主动开口道:“对于那天晚上的事,孩儿匆匆整理了一下思路,倒是有一些自己的看法。”江浩羽膘了儿子一眼,点头道:“好吧!你先说一说你自己的看法吧!”江寒青道:“那个主持阴谋的人一定对孩儿的情况十分清楚,并且已经筹划了很久,对于孩儿平日的行动路线观察得十分仔细,早就摸清了我行动的规律,知道我从太子府出来之后,一般都是走当晚遇袭那条路回到大院。如果不是这样,常人想要设伏,都应该是在主道上,断不会在那繁华的市区里埋伏。”江浩羽面色凝重地点头表示肯定道:“不错!我也这幺想!这个家伙对于你的行动早就有所注意的了!说不定还是一个跟你十分熟悉的人呢”江浩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十分的阴狠。江寒青等父亲说完,接着道:“那天晚上那群人埋伏的地方选得那幺准确,一个是如孩儿所说对于孩儿平时的行动路线掌握得十分清楚,另一个也说明对方十分清楚我的行踪,至少知道那天晚上我要去太子府赴宴的事情!”“那天晚上有哪些人知道你要去太子府赴宴?”江浩羽显然十分赞同儿子的观点,因此急忙向儿子问道。”诩圣和小姨夫妇自然不必说了,还有诩宇夫妇和太子府里的许多家人。另外我们家里也有几个家人知道,且还不知道他们向哪些人透露过这个消息。”江浩羽一听有这幺多人知道这件事情,皱了皱眉头道:“有这幺多人知道这件事情吗?那简直就没有办法从这件事情上面去查了!”江寒青道:“是!从这个线索上去追查,看来确实是不会有什幺好的效果了。”江浩羽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儿脸慎重表情地向儿子说道:“儿子啊,对于这件事情我是这幺看的:绝对不可能是皇帝或者王明德干的!他们两个人绝对不会傻到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蠢事!”江寒青也点了点头道:“这一点孩儿也是这幺想的!策划这件事的人一定是能够从我的死亡中,获取到最直接利益的人。对于皇帝和王明德来说。在这种形势十分微妙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为了我这幺一个刁、于而采取贸然行动。对他们来说像,我这种人就算除去了也不会得到多大好处,反而会引起其他势力的猜疑、戒心,以后他们想采取什幺行动就更难了!”江浩羽这时并没有说什幺,只是不停地用手指捻着下巴上的胡须,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在犹豫着什幺。看着沉吟不语的父亲,江寒青继续道:“那天刺客中有一个人,孩儿总是觉得他的声音有点熟悉,虽然想不起他是谁,但是可以肯定孩儿绝对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否则断不会有那种感觉。”江浩羽这时突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了一丝强烈的杀机,狠狠道:“你既然觉得这个声音熟悉,那幺肯定是曾经听过的。只是这个人可能跟你不太熟罢了!不管怎幺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觉得这一次的事情那个混帐东西的嫌疑最大!”看着眼前表情凶狠的父亲,江寒青沉声道:“我心里的想法和父亲是一样的!干这件事情的人十之八九是……”突然看到父亲瞪了自己一眼,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江寒青硬生生将快要吐出口的名字吞了回去,顿了顿继续道:“嘿嘿!正好近来我们又在怀疑王家要谋反,他选在年前这幺一个敏感的时刻行动,便可以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王家身上去。何况我一受伤,大家一定会暴怒失常,更是不会怀疑其他了,哼!他的算盘还真是打得响啊!可惜孩儿并没有他想像的那幺窝囊,没有死在那些刺客手下。”江浩习水令笑着续道:“更可惜的是,你我父子二人可不是他想像的那幺白痴!没有如他所愿那样,将注意力投到王明德或者是皇帝身上去。这个家伙假面具戴了那幺多年,一直忍着不出头。现在……嘿嘿……他也终于不甘寂寞,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白莹珏在旁边听着父子二人的谈话,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什幺。她知道这种世家大族对自己的女人要求十分严格,掌权的人说话时女人只能在旁边装聋作哑,绝对不能随便乱开口。可是现在听着父子二人的对话,分明都已经猜测出是谁干的事情,却都不把那个人的名字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白莹珏心里便十分好奇了,到底是什幺人敢向江寒青下手?而且从两个人的语气上听来,那个嫌疑人好像还是他们十分熟悉的一个人。强烈的好奇心终于驱使白莹珏问:“你们知道是谁干的了?他叫什幺名字?是不是……家里的自己人?”江浩羽瞥了白莹珏一眼,没有回答,只是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难看了许多。“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去处哲的。你就安心养伤吧!嗯……我看你现在也安不下心来啊!唉!”他转过头向江寒青这幺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理会两人,迂自扬长而去。走之前也没有再看白莹珏一眼。看着江浩羽远去的背影,白莹珏愁吞满面道:“青,看来……你父亲真的是不欢迎我这样的女人和你交住啊!”江寒青叹了口气,强笑道:“你别胡思乱想了!这只是我受伤后,父亲心情不太好而已!他如果真的不喜欢你,他早就赶你走了!”白莹珏摇了摇头,凄然道:“你不用安慰我了!他当然不会赶我走了!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他就算看不上我,也要给自己的儿子一点面子啊!但是我知道,在他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满足他儿子性欲的狐狸精而已,根本算不得是你们江家的女人!”江寒青看着白莹珏在那里自怨自艾,却也不知道应该再说点什幺来安慰她,只能是叹了一口气走到屋子一边自己尘了下来。一时间房间里面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各自傻傻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在随后的日子里,由于江寒青已经苏醒,李华馨也开始以探望病情为由,每天都名正言顺地来照顾他。在白莹珏和李华馨的关心爱护下,江寒青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十多天的功夫他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在这难得的十多天悠闲时光里,江寒青静静地思考着自己的人生,思索着自己今后的道路。在他的一生里面,从来没有这幺认真地思考一件事。过去的一年中发生的种种事情让江寒青地认识到大夏王朝的命运也不会再持续多久了。此刻的帝国只不过是一个具有庞大构架的腐朽房子而已。它的外表看上去是如此的巨大而摄人,但是内里却早已经是一片朽烂,只需要施加一点点外力就会引起整个帝国的彻底崩溃0江寒青知道这座“房子”迟早会垮下,但是他也并不能够肯定帝国的崩溃会是何时,也许在新的一年中就会发生,也许还要等待很多年。不管怎幺说,有一点江寒青是十分清楚的,对于他这种试图夺取皇帝宝座的人来说,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都是绝对不能够浪费的。当前最让江寒青感到头大的,无疑是显宗和圣女们的问题了。由于自己是圣门隐宗的一员,江寒青比谁都清楚这些家伙具有多幺强大的力量。可是京城这幺大,自己应该去哪里寻找这无些形的敌人呢?自己的家里是否真的隐藏着显宗的jian细呢?圣女们是否已经真的打入了宫廷内部呢?对于这些问题江寒青都必须尽快找到答案,否则等待他的无疑将会是极大的麻烦。虽然有了这样的认识,但是江寒青此时还没有想出搜寻敌人踪迹的好办法来。没有任何线索,他又怎幺能够凭空辨认出谁是自己要找的人呢?把这暗处的敌人暂时抛开,在现在的朝廷中,江家最大的敌人无疑就是定国公王家。六百来年的苦心经营,王家所拥有的庞大势力无疑是十分恐怖的,但是其具体的实力到底达到什幺程度,就连江家都并不是十分清楚。江寒青相信虽然现在表面上王家已经不如江家了,但是私底下他们一定还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力量。对于这幺一个历史悠久的庞大敌人,高估它的实力绝对比轻看它更为有利。而王家最近的一些表现,也让江寒青或多或少有着一些疑虑。尤其是王思廷在控制妃青思势力一事上的处理方法,更是让江寒青十分担心。他始终不相信那会是王家的人在毫无理由之下干出的蠢事。他心里暗下决心,在自己伤好之后一定要多花一点时间去打探一下王家到底在进行着什幺阴谋。但愿他们不是要抢在江家准备好之前便动手谋反。至于安国公家族,虽然近年来其势力已经每况愈下,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实力还是不吞小觑。何况李家还拥有石嫣鹰这样一位绝世猛将,其麾下的数十万“飞鹰军团”将士一旦通将过来,那可绝对不是简单的。而相比于江、王、李三家,邹家的力量确实就小得太多,而且尽是庸人,对于他们,江寒青倒是真觉得没什幺好担心的。 仔细思考了一下四大家族的力量对比,江寒青对于未来处理与其他三个家族的关系时所应采取的不同方针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底案。联合实力最弱的邹家,形成一个暂时的联盟;在此基础上拉拢位于中间的李家,并竭尽全力从暗中想办法刺激石嫣鹰与李家现有的矛盾,争取促成两者最终的决裂;而对于被孤立出来的最大敌人王家,则理所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给子其致命的打击!至于帝国皇室,江寒青却不太放在心上。日渐昏庸的皇帝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会是一个特别大的威胁,尤其是在他所掌握的军队在对付邱特人的战争中已经折损的情况下更是如此。他所需要注意的只是在皇帝面前不能表现得太显山露水而已。而皇太子诩圣虽然一向循规蹈矩,但是个人能力上的欠缺却使得他始终难成大事。而尤其紧要的是这位帝位继承者还是一个性格多疑、气量狭刁、的人。就像江寒青遇袭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一样,阴玉姬本来希望双方能够携手合作,但是诩圣却因为放不下心中成见而在犹豫不决,最终因为一个狐狸精的打岔而错失良机。江寒青几乎肯定将来有一天诩圣必定会因为这个致命的缺点而惨遭失败。二皇子诩宇最近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一个靠山,因而变得日益嚣张。但是这家伙本身只是一个草包,江寒青料定他搞不出什幺大场面来,江寒青倒是对隐藏在诩宇背后的势力颇为关注。对方的身份虽然还不明朗,但是既然敢于介入最核心的政治斗争,其实力自然不吞怀疑。可是如果对方具有很强的实力,那又为什幺会选中诩宇这个草包充当朝廷中的代言人呢?江寒青心中对于这一点一直充满了疑问。他断定对方现在只是想要短暂地利用愚蠢的诩宇,可是这会起到怎样一种作用呢”寸此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江寒青也只好将之暂时抛诸脑后。江寒青在这几天里也估算过自己主动起事的事情,可是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原因有四。其一,除非江家能够在起事之初就将其余三个国公家族,还有帝国皇室的首脑全部一网打尽,否则江家所要面对的,将有可能是几家联合起来无法匹敌的庞大势力。而实际上江寒青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家族并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相比于封地在京城附近的王家来说,江家在这一点上处于绝对的劣势。其二,虽然江家手里掌握有大量的精锐军队,但是在江家主动谋反的情况下,背负不义恶名的军队到时候是否还能维持旺盛的士气?没有人敢轻易去冒这个险!何况江家现在拥有的军队比之于其他势力虽说占有一定优势,却也不是说就能够稳赢不输。其三,江家在老百姓中有很多的拥护者,那是因为他们在国内一向有着良好的名声。可是一旦江家桃起事端,天下百姓从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们还会对发动这发动叛乱、陷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乱臣贼子抱好感吗?这个问题任何人想都不用想就会知道正确的答案。不得民心者欲得天下,自古未有能成者!其四,江家虽然在帝国西部拥有广大的封地,但是这些王地大部分都是帝国建国后逐渐拓展出来的新兴地盘,当初大都属于比较贫疮的地方。在江家多年的努力下,这些地区如今都已经逐渐变得富饶,但是其在帝国政治版图中所占的地位仍然是微不足道,对于维持帝国的存在和发展历来都不具太大的战略意义。严格来说,这些王地只是为帝国提供了一些奢侈的生产原料而已,也就是说,有了这些土地,帝国所拥有的资源将会更加丰富,民众的生活将会更加富饶;而没有这些土地,帝国也一样能够存在并发展下去。而在帝国建国所依靠的传统根据地一一帝国的中部和北部地区,甚至是相对贫穷的南部和东部地区,江家都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力。如果江家主动发起叛乱,他们在帝国腹地基本上不可能得到任何有力的支持,只能是依洋自己的力量一步步硬攻进来,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江家的势力范围经常被人形吞为“僻处西隅”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在三岔口的时候,江寒青那幺看重孙翔鹤,一个是因为此人确实能力不俗,另一个也就是为了利用他,在帝国的中东部地区打人一个空间,为江家以后在这一地区的发展打开局面,进而改变江家在地理上的不利形势。在通盘考虑了当前的形势之后,对于新的一年中自己家族应该采取的策略,江寒青在心里是这样打算的:首先,应该尽量避免由自己家族主动发起叛乱,出头鸟可不是那幺吞易当的!躲在别人背后,等别人发动了,自己再出面收拾乱局,自然可以在老百姓中获得一个好名声。其次,继续增强对军队的掌握。兵权这个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嫌多的。手里掌握的军队越多,生存的机会大。再次,随时做好预防王家叛变,或者是皇帝老儿突然动手铲除异己的准备。这种事情可是一点也马虎不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京城里面还是皇帝拥有独一无二的强大力量,而王家因为封地就在京城周围也占有很大便宜。如果他们抢先动起手来,那可是不会给其他家族什幺机会的。不早点做好准备,到时候肯定是死路一条。能否躲过敌人最初的雷霆一击,正是以后成功组织力量发起反攻,进而争夺天下的最大前提。由于权衡利弊之后,江寒青认定自己家族不能抢先动手,只能被动等待别人发难,但这样危险性就十分之大了。一旦江家的情报稍有不准确,等到敌人动手才知道,那可就是大难临头了。为了到时候能够顺利脱身,避免出现全家死绝的凄惨下场,江寒青决定向父亲进言,采取一些措施,以提前做好应变的准备。他向父亲提出建议,要求扩大将家族成员移出京城的行动。只要是在朝廷中没有担任重要官职的人,都尽量派驻到西部封地去,不用一同留在京城等出事。同时江寒青还建议父亲派人去准备逃难到西部封地的路线,以备不时之需。他打算在京城外面设置多个隐秘的据点,在那里布置大量的马匹、粮食、兵器,并且将这些据点尽量向西部封地延伸。如此一来倘若京城出现事变,只要能够活着离开京城,便能够依靠这些据点向西部逃命。江浩天对于儿子这两个明智的建议,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并且立刻派人开始执 行。江寒青还向父亲建议,以后在朝廷中要运用手中的一切力量,想方设法将家族分散在全国各地驻防的军队调派到西部去,到时候才能够将这些军队集中起来形成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而不会被敌人各个击破。江浩天对此也深以为然,同意按照这个策略在朝廷里面和对手周旋。江寒青还有一件事情没有立刻向父亲提出来。他知道先人在修建家族大院的时候、曾经设计了一条逃到城外去的秘道。数百年来这条秘道从来没有使用过。江寒青希望这条秘道在自己有生之年不会被用到,但是他还是决定找机会向父亲问一下这个事情,因为最近他越来越越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氛。他在想,也许自己过去的先人也曾经像自己现在这样,无数次地感受到一种迫在眉睫的危险、无数次提心吊胆地等待某件事情地发生,但是最终却还是什幺情况都没有出现。江寒青明白,这种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一旦这种担心成为了现实,那幺其效果绝对远超过担心时的压力!但是聪明的江寒青绝对不会贸然向父亲提出,自己想要知道秘道的秘密。因为一直以来,秘道人口和出口位置在江家都是只有历代家督才清楚的事情。这个秘密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成为了家督权力的一种象徽。如果江寒青不谋定而后动,随意向父亲开口询问,那幺江浩天搞不好就会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在打他权力的主意。毕竟在这些历代显赫的家族里面,为了权力和利益,父子兄弟之间反目成仇进而互相杀戮的事情可不是少数。江寒青要想办法试探父亲,最好是让他自己主动说出来。此外,江寒青还瞒着父亲,私下派人给母亲送去了一封信。信里自然是表达了自己对她的无尽思念和爱慕之情。同时他还要求母亲暂时停止和西域蛮族连续不断的战争,整备力量随时准备和国内的敌人开战。他要母亲注意京城的动静,一旦发现异变就应该立刻挥师东进,以图策应在信里江寒青还告诉母亲,自己对家族内部的一些人十分担心,觉得他们可能会趁火打劫夺取家族的权力。在这多事之秋里,他要求母亲做好应对一切突变的准备,包括将来可能需要她用武力粉碎家族里的叛乱,进而控制家族封地里的一切权力。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他希望心爱的母亲为了他,只要有必要,就算是需要将父亲抛到一边也在所不惜!他甚至在信未隐约提到,将来自己说不定会和父亲发生冲突,他要作为自己最亲近女人的母亲做好这样的准备。江寒青知道自己和母亲的jian情总有一天会让父亲知道,这样的话父子间的决裂将是必然的。无论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让自己成为权力斗争中的失败者,就算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一样,正是这样的想法,驱使他给母亲写了这封信。江寒青心里知道,自己在这十几天里对当前局势的思考和由此得出的结论,对于将来的行动具有很大的作用。他也可以想像到自己在这段时间里面所干的一些事情,在将来会起到一定的作用,因为这是他在深思熟虑后所做出的,他认为目前来说是最正确的举动。但是像任何置身于历史中的人一样,这时的他还不可能知道眼前所采取的这些措施,对他的一生所产生的影响会是多幺的巨大!在江寒青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朝廷对于他遇袭事件的调查也在继续进行着。但是就像以前所发生过的无数次类似事件一样,最终什幺结果都查不出来。新年过后五天早朝就恢复进行了。而最近这一段时间里,君臣议论的重点当然就是在这起袭击上。在京城里面发生的袭击居然查不到真凶,皇帝的忍耐终于超过了限度。他在朝廷上面真正地发怒了,甚至为此砍掉了原来负责保卫京城的将军的脑袋。而这位将军是皇族的成员,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一向是忠实于皇帝的。从这件事情上,江浩羽父子更加确认这次的袭击事件跟皇帝毫无关系。因为皇帝的行为正表明了他的忧心。江家父子完全明白他为什幺会那幺震怒:这样明目张胆的袭击行动居然发生在他统治的中心,今天是对付他的臣子,那幺明天难道就不会对付他吗?他可以吞忍臣子背着地进行的阴谋,因为这是权力斗争的必然现象,他现在吃不掉这些野心家,当然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但是他绝对不能忍受这种直接的武力事件,因为这是对他直接的威胁,对他的统治的完全蔑视,是一种极为危险的信号。皇帝虽然日渐昏庸,但是对于权力斗争真实面的掌握却还是如同青壮年时代一样敏锐。他一下就清楚地了解了这次事件背后所透露出讯息的:他的统治出现很大的问题了!皇帝将保卫京城的责任交到了最近让他十分满意的二皇子诩宇手上。这样的举动让所有的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很快就会另立皇太子了!而江寒青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疑虑却更深了。他不会忘记遇刺前那天晚上诩宇对他所说的威胁话语,如今京城里的兵权居然交到了这幺一个人的手上,这叫他怎能不担心。他深深地感觉到,京城里面的局势是越来越复杂了!而且江寒青开始有一种感觉,这次的袭击事件会不会是诩宇干的?是不是他和他背后躲藏着的家伙早已经算准了皇帝对于这次事件的反应,故意策动出这幺一次事件,这样不管能不能干掉江寒青这个大敌,他们都能够以此为契机,顺利夺取京城里的兵权。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幺诩宇背后隐藏的敌人也就实在太恐怖了。江寒青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皇帝的做法这一回是真的让皇太子诩圣感觉到很着急了。在江寒青养伤的十多天时间里,诩圣居然四次派人来慰问他的伤势,送来一大堆地方进贡的珍奇补品和药材。派过来的人还带来了诩圣希望在他伤愈之后,再次与之面谈的口信。不过江寒青因为最近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暂时没有时间计算和诩圣结盟的利弊,同时也想给诩圣一个教训,便向太子府派来的人来了一个装聋作哑,搞得来的人虽然心里十分着急,却也没有半点法子可想,只能一次次地汕汕而回。这一天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江家大院中的人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为了这个节日而忙碌准备着,将偌大的一个大院装饰得喜气洋洋。午后,身体已经大致复原的江寒青见到大家热闹的样子心里也十分高兴,将十多天来苦苦思索的问题暂时抛到了脑后,带着白莹珏兴高采烈地出现在大院里,在不停地指手画脚吩咐家人干这干那,指挥他们布置晚上要观赏的灯饰。就在大家都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家人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向江寒青熏告道:“少主,安平郡主来看您来了!”这个家人口中所说的安平郡主就是江寒青的表妹,太子诩圣和阴玉姬的女儿静雯。安平郡主正是她在帝国的封号。江寒青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个讨厌的诩圣又派人来纠缠了!虽然他对这个表妹一向有着好感,但由于最近几天诩圣表现出来的热情举动让他觉得实在是不胜其烦,所以此刻他对于表妹来访的消息便表现得不是那幺高兴了。正在想找一个什幺藉口将静雯打发回去,便听到白莹珏充满醋意的声音道:“那个小女孩是不是就是那个什幺安平郡主?”江寒青顺着白莹珏视线的方向望过去,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正向自己走了过来,不是自己的表妹静雯又是谁来着。唯有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脸上却立刻堆出虚假的笑吞。双眼紧紧盯住盈盈走来的美丽少女,感受到她身上发散出来的强烈青春气息,不知不觉中白莹珏的身子便靠到了江寒青的怀中。静雯走到江寒青身边,向江寒青亲热地叫了一声:“表哥!”虽然是在跟江寒青打招呼,但是女孩的目光却已经转向了那个兀自依偎在表哥怀中的陌生女人。她的神态中有一丝的好奇,但是更多的却是十分明显的不屑。那样子好像在警告白莹珏不要跟她这个尊贵的皇孙女抢男人。看着面前这个小女孩高傲的神态,白莹珏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怒火,想要当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于金小姐。她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身子一扭便欲从江寒青的怀里脱出来。江寒青本人虽然对面前这个表妹从来没有过什幺想法,却也明白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暗暗喜欢着自己。这时一见到两个女人彼此剑拔弩张的样子,立刻知道是两个女人为了自己而较起劲来。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江寒青正在想有什幺办法可以将两个女人的注意力从对方身上吸引开来。却感觉到怀中女人身子一动,知道她是要脱出自己的怀抱去和静雯算帐。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忙伸手环住白莹珏的柳腰,制止了她的动作。看着表哥主动伸手去楼住那个女人的腰肢,静雯的眼睛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了,紧咬着贝齿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而白莹珏却还适时地向她展示了一个胜利者得意的笑吞,气得静雯脸色一片铁青。江寒青怕两个初次见面的女人就这幺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连忙干咳了一下,发话道:表妹,你到这里来找我有什幺急事吗?”听到表哥问自己话,静雯方才不再理会白莹珏的桃寡,转头向江寒青道:“一定要有急事才能够来见你吗?人家是来看一看你的伤恢复得怎幺样了!”江寒青伸手握拳在自己胸口上重重打了两下道:“好了!你看,跟以前一样壮实了!” 这样动作的时候,他便顺手将白莹珏轻轻推离了自己的怀抱。白莹珏略显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幺,静静地站到了一边去。聪明的她自然明白这个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违抗江寒青的意愿,不然以后他定不会给自己什幺好结果。看着表哥将那个讨厌的女人推到了一边,静雯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一点了,向江寒青笑道:“伤口都愈合了?那就太好了!我母亲这几天一直都在担心你的伤。今天就是她吩咐我来看一看你的。”“哎呀!真是太感谢你母亲了!唉!对我这幺关心,我这个作侄儿的简直不知道应该怎样报答她的关怀之情!我……”说到这里江寒青突然想起了什幺似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报然道:“唉……唉!你看我这个作哥哥的,头都昏了!好半天了还让你站在这里。来!来!去我院子里尘一尘吧!”说着便转身想要住自己的院子行去。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静雯却并没有跟在他后面一起过去的意思,而只是站在原地道:“表哥,不用了!我待会儿还要赶着回去,跟父王进宫叩见皇祖父呢!”“哦!你看我!呵呵!受了一点伤人都变傻了!居然忘了按规矩你们一家今天应该进宫和皇上一起过节。那好吧!你有什幺话我们就在这里站着谈吧!”静雯点了点头道:“好的!我几句话就说完了!其实也没有什幺!只是我父母觉得你是在去我们府上赴宴后回家的路上受的伤,所 以心里感到特别内疚,觉得对不起你。我父母的意思是希望你过几天有空的时候能够再去我们那)L,他们要给你把酒压。凉。”江寒青装出一脸惶恐的神色急忙答道:“这……我这受伤是自己不小心中了jian人的圈套……跟姨父和刁、姨又没有什幺关系,他们二位怎幺会觉得什幺对不起我呢?这……这不是折杀我这作侄儿的吗!”静雯看他一脸惶急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璞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表哥,不过就是过去吃一顿饭罢了!你这幺急干什幺?其实我想啊……应该就是我母亲想要看一看你而已。她不过是找一个藉口让你过去罢了!”江寒青仔细观察了一下表妹的神色,看她天真烂漫的样子,显然真的不明白她父母此举背后所隐藏的意义,心里顿时有所触动。“唉!小丫头还什幺都不懂,以为世间一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不过这样也好,一天到晚无忧无虑,过得多幺轻松啊!”静雯发现表哥突然不出声了,只是盯着自己猛看,心里很是觉得奇怪。“难道是我衣服没有穿整齐?”以为自己身上有什幺不对劲的地方,静雯忙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却也没有发现什幺异常。又怀疑是不是脸上有什幺脏东西,便用衣袖在脸上擦了擦,看了看衣袖还是白白的,应该也没有什幺不干净的东西在脸上。不知道表哥盯着自己看什幺,静雯抬起头来,满脸狐疑地看着江寒青“表哥,你……你在看什幺?”江寒青愣了一下,从莫名的感慨中清醒过来,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什幺!我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唉!年轻真好啊!”静雯见这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哥哥说起话来一派老气横秋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作了一个鬼脸向他打趣道:“表哥,你好像今天也才二十出头一点,一样年轻啊!”江寒青看着表妹可爱的样子,心里有了一种久违的轻松感觉。他将一切的勾心斗角都暂时抛到了脑后,和表妹开玩笑道:“人不老,心老了!没办法了!也算是一个老人了!不像你,正是花枝招展、宅紫嫣红的时候,多美好啊!”静雯微笑道:“那你应该去找一把白胡子贴在下巴上,而不是现在这幺可怜的一小撮!”江寒青道:“呵呵!那只有麻烦表妹你去给我抢一把白胡子回来了!我这个做表哥的可没有本事自己摘到这东西,只有当一个没胡子假老头儿的命!”一句话说完,两个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在旁边,一直表现得气鼓鼓的白莹珏脸上都露出了笑吞。笑了一会儿,静雯才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忙问道:“对了!表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到底去不去我们哪儿?”江寒青收敛笑吞一本正经的道:“去!当然去!表妹大人的吩咐,我怎幺敢不听!否则岂不是见不到今晚的一轮明月了!”静雯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结果说出来的却还是这种开玩笑话,忍不住又是“璞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表哥,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是大忙人,我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过几天你身子好了,提前两三天派人知会我母亲一声。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再请你过去!好吧?”“那还需要等什幺几天啊!就定在后天晚上吧!怎样!”静雯开心道:“那当然好啊!后天就后天!你可别到时候又反悔不来,让静雯在母亲面前丢脸啊!”见江寒青非常肯定地承诺,静雯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今天来此的任务,便立和!要告辞回去。江寒青知道她是要急着回府,准备晚上进宫参见皇帝,因此也就没有对她多加挽留。看着表妹的背影渐渐远去,江寒青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和静雯这个女孩子谈话,他不用像跟其他人说话那样需要考虑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种随心所欲的轻松感觉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感受到过了。江寒青以前从不喜欢那种天真的刁、女孩,觉得她们太幼稚了,玩着没有什幺意思。可是今天和静雯这样轻松地开了一下玩笑之后,他开始觉得其实和这种单纯的女孩子待在一起也不是太难受。他正在怔怔出神的时候,身子被人捅了一下,白莹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人家都已经走了,你还在那里望什幺啊?”看着身边美人薄怒微慎的样子,江寒青尴尬地笑了一下,正待说几句话掩饰一下,却见到一个家人急匆匆地向自己奔了过来,老远就叫嚷了起来。“少主……少主……陈彬他们回来了!陈彬回来了!”江寒青听到家人的叫声不由大喜过望。他一直以为陈彬一行起码还要过半个月才能回京,怎幺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这幺快就返回了。“陈彬回来了?好极了!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见他!”江寒青说着挥了挥手,示意报信的家人带路去见陈彬。“少主……他们……他们几个全都受了伤!现在已经被奉先少爷安排到外院的一个宅子里休息,等着您过去呢!”家人的回答让江寒青顿时大吃一惊。“什幺?都受了伤?在哪个毛子?还不赶快带我带我去看一看!”在江寒青 的连声催促下,家人不敢有丝毫的毫的怠慢,急忙转身带着江寒青和白莹珏向外院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