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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警察不会找你的麻烦;即使犯点儿小毛病,只要说一声“庾总坐在车里”警察也会客气地放行。车贵人骄,对于司机来说,开这种车,无疑是一种高级享受。 车辆行驶到站东广场,一辆闪着红灯的交通监理车停在了对面。司机看了看车号,认准了是朋友小夏在执勤,便礼貌忿怒地一天发按一声喇叭,绕行而去。 “停!” 监理车上的小夏急急忙忙向他摆了摆手,随后做出一个叫停的手势。 “小夏,有事吗?” 司机赶忙下车,询问着事由。 “对不起,你这辆车不准通行。” “怎么回事?” 司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级指示,‘北方重化’的车辆一律停驶。” “为什么?” “为了疏散交通……” “你他妈吃错药了!疏散交通疏散到我这辆车上来了?庾总在里面哪!” “哥们儿,别刨根问底好不好?上级有令,我也没法子。请庾总原谅,换车吧!” “都他妈干到半路了,怎么换车?” “打‘的士’。” “你放屁呢!你们市长怎么不打‘的士’?”…… 车窗外的争吵传进了车内,庾明听得一清二楚。另外,在监理车内,像是有红色的小灯在闪烁──不用问,那是一架摄像机。如果此时他庾明下车与警察交涉,蓟原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里就会出现他庾明与交通警察吵架的形象。即使他乖乖屈服,下车打了“的士”走,这个镜头也会出现在屏幕上,让蓟原的老百姓看到:他们原来的市长是何等的掉份儿,竟让蓟原的交通警察给治了。 “明天我让你在蓟原城内寸步难行!” 吕强那声怒吼又响了起来。 “好一个寸步难行!” 庾明笑了笑,拿出手机叫通了市公安局长。 “庾总,对不起。” 市公安局长一副抱歉的声调,“我也是执行命令!” “那我怎么办?就让你们的警察拦上一天?” “庾总,你别着急。我用我的车去接你。” “让这辆监理车离我远一点儿!” “是!” 约摸过了五六分钟,监理车慢慢驶离了站东广场。市交通警察大队的“一号”车停到了加长“林肯”侧面。公安局长率先从“一号”车上下来。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粘了他的嘴唇。看来,他已经街头指挥了半天交通。庚明看到他这副形象,也下了车,与他友好忿怒地一天发握了手,然后乘坐这辆通行无阻的白色现代车急驶而去。 “庾总,我的车让警察给堵了。我的打‘的士’来的。” 老金首先告诉了我他这一信息。 “我的车也让交通警察给堵了。” 接下来是杨总。 “我的车……” “我的车……” 接下来是小金、财务总管、部门经理们。 北方炼油厂的老刘气得直骂:“庾总啊,我们的职工通勤大客车也让警察给堵。***,工人惹你们什么了!多亏咱们职工素质高,一个个打‘的士’赶到厂里,要是耽误了接班,损失就大了。” “老刘,要表扬这些打‘的士’的职工,” 我说,“只要堵截不结束,就让他们打‘的士’。要统计由此造成的损失。这钱不能白花,将来要记在蓟原市政府的帐上。” 两个小时之后,“北方重化”被堵截的一百五十八辆大小车辆,满满地停在了蓟原市政府的大院里,司机们站在大门口,向市政府讨一个说法:为什么要无故堵我们的车? 第二卷:厄运当头 第85章 釜底抽薪 中午,我在季小霞送来的饭盒里扒了几口饭,接着又翻阅起了“股市办”送来的股市分析报告。…… 熊榜:蓟原钢铁(248976不)──主力进出指标中线下穿长线形成死叉。处于弱势区。动量卖盘压力重。换手率0.44%为交投低迷区。 熊榜:蓟原矿机(243660)──主力进出指标短、中、长三均成平行下行趋势。处无效区。动量动量小。换手率0.22%处于交投低迷区。 熊榜…… 熊榜………… 唉!我在政府工作期间,辛辛苦苦将两大企业上了股市,却出现了这样的结果。本想*此弄一笔资金,却因为杨健和吕强捣乱,企业管理滑坡,效益下降。股民们失去了信心,两家企业的股票始终在熊市里徜徉。 听说南方的一个城市也上了一套与蓟钢一模一样的特殊钢生产线。这家企业实力雄厚,正在寻找一家相同的钢铁股份借壳上市。他们有当地政府力挺,来势汹汹。这个蓟钢,弄不好就是人家的盘中餐了。 怎么办? 我的耳朵周围,是一片鼓动我收购的喊声;可是,趁人之危将其纳入自己的旗下,吕强恼羞成怒不说,孔书记那儿、铁玉那儿、鞠彩秀那儿,以后见了面怎么说话? 不过,南方那家企业的动作越来越明显,咄咄逼人,磨刀霍霍,连蓟钢的职工都在议论纷纷了──唉唉!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人情恩怨?什么政企关系?救市要紧!不管是北方重化所有,还是蓟原市政府管辖,企业的税收,最后不都要进入共和国的财政金库吗? 再说,采取收购措施,也是给吕强一个教训。让他认识到:企业管理要遵守市场规则,不能用他那种流氓手段、随心所欲就可以把企业搞好的。 于是,我不得不拨通了省长的电话。 到了傍晚,市政府封锁“北方重化”车辆的禁令未除,上访司机们也未撤离。 公司的院子里,停满了40辆安装了警灯的大小客车 。这些车是省公安厅按照省长指示从别处借来的,以保证我们公司职工的通勤需要。这些车在蓟原大街上横冲直闯,无人敢阻拦。这位公安厅长,可真是以实际行动为企业保驾护航了。 接到省长的答复意见,我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 “杨总,你立刻派人到自来水公司总经理,要他们帮我们做一套应急方案,防备吕强为企业停水。” 总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老金,你看一下,我们进料的运输车队,还有销售公司的车队……” “没问题,” 老金自信地扬起了头,“那些车都是租用第一运输公司的。他们两个月没揽到活儿,职工们连基本工资都开不出去。这批货物救了他们的命。警察要是敢拦他们的车,司机们就得找吕强拼命!” “小金,注意上访人员的动向,我们盯的人是吕强……” “是!” 这时,杨总走了进来,他说:“水没有问题。北方炼油厂有战备水井,其他厂子有备用管线。他们的工程师们已经试运第二套供水方案了。” “好吧。” 这时,我望着急得直冒汗的财务总管,说:“你发言吧!” “刚才,鞠彩秀局长来了电话。她们金库里确实没有开工资的钱了。鞠姐的意思是……” 她求救似地看着我,“能否拿出五百万来,让离退休的老同志先开支……” 唉,你这个鞠彩秀啊!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庾总,这儿有孔书记的批条。” 她颤抖着一双手,把条子递到我手里。 条子上是市委孔书记的手迹:庾总,具体是非后理。社会安定要紧。请撤离上访的职工,再彩秀一把。 “照办!” 我思索了半天,痛苦地做出了这个情不自愿的决策。 我看到,人们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 “不过,咱们一码是一码。” 早晨,风雪中被堵车的一幕再次跃到我的眼前,“就冲他吕强这一手,他必须付出沉重代价!” 我把手攥成一尊铁拳,使劲儿地朝着红木桌案砸下去。砸得我的同事们一个个吐出了惊悸的舌头。 待各项具体事务处理完毕,我正式传达了董事长的指示,并派老金和财务总管立即飞往上海,择机实施收购。 “接到我的命令,你们必须立刻下手,不能心软!” 上访的司机们已经撤离了。吕强的拦车令仍没有解除。公司员工们不得不改变了以往的回家路线,像二等公民一样溜回家中。我坐在市公安局的那辆白色现代车里回家,心中疑惑不解──显然,吕强还没服气。可是,既然我看孔书记的面子答应给你们钱,又撤离了上访人员;你作为回报,就应当撤销拦车令呀,现在,我给了你们蓟原市政府面子,你们却仍然板着脸装王八蛋,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暗淡的太阳为一团团浓雾遮住了。崭新的现代轿车亮起了雪亮的灯光,朝着那条渺无人迹、别墅林立的小路飞驰起来。 杨健登上了海港码头,一股股愁哀凄凉的薄雾缓缓向他袭来。犹如他的心情不断地沉落着、浓缩着,渐渐浓缩为难以忍受的恐惧。 离开考察团,就像大雁离群。他的神经陡然紧张了。 多亏团里给了两个多小时的自由采购时间,给了他得以逃脱的机会。 当时,他神志恍惚地站在这个商场第十二层楼的窗前,看着楼下同行的伙伴们焦急地呼唤着他,心里充满了害怕和恐慌。他知道,只要他不出现,这个团的人便不会轻易离开这个地方。一旦出现了叛逃的事,担任团长的人回国之后就接受上级的处分。此时的他们啊,是真的怕他杨健走失,还是为了自己免于惩罚?他不知道。反正,他看到团长带头呼叫了。他好像听到了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呼唤。这呼唤似病人的呻吟,不断地折磨着他,使他的神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理智告诉他,得快点儿甩开他们! 第二卷:厄运当头 第86章 书记叛逃 登上了海港码头,一股股愁哀凄凉的薄雾缓缓向他袭来。犹如他的心情不断地沉落着、浓缩着,渐渐浓缩为难以忍受的恐惧。 离开考察团,就像大雁离群。他的神经陡然紧张了。 多亏团里给了两个多小时的自由采购时间,给了他得以逃脱的机会。 当时,他神志恍惚地站在这个商场第十二层楼的窗前,看着楼下同行的伙伴们焦急地呼唤着他,心里充满了害怕和恐慌。他知道,只要他不出现,这个团的人便不会轻易离开这个地方。一旦出现了叛逃的事,担任团长的人回国之后就接受上级的处分。此时的他们啊,是真的怕他杨健走失,还是为了自己免于惩罚?他不知道。反正,他看到团长带头呼叫了。他好像听到了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呼唤。这呼唤似病人的呻吟,不断地折磨着他,使他的神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理智告诉他,得快点未儿甩开他们! 他果断地乘电梯下楼,从这家商店的另一侧出门,来到对面的街上,随后,搭乘“TAI”奔港口而去。 是身上携带的这部手机,让他在关键时刻获得了生命攸关的重大信息。秘书告诉他:你的侄儿犯事了!他在“扫黄打非”中被公安局逮捕。啊,他弄到上的那些个黄色视频影像,出现了“花花世界”514房间的镜头。“Firt”你记得吗? “妈的,混蛋!” 他在电话里骂着。 自己的创作是绝对保密的。怎么会上了侄儿吧的视频呢……呃,有一次自己在包房里刚刚欣赏一部完新录制的杰作,这个侄子突然闯进去 ,这小子大概是看到了那些画面,买通了房间的服务员,把自己来不及藏好的带子拿出去复制了。唉…… “杨书记,你千万不要回来。” 秘书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报告着,说出的话不知是劝他还是咒他,“茫然不知所措原大学有个女大学生正式起诉你**……加上那些带子,要治死罪啊!” 不过,现在他不害怕了。对于他,生活已经出现了奇迹:什么组织处分、什么撤职罢免、什么诉诸法律、行贿受贿、贩黄制黄……都离开他十万八千里了。他来到了一个自由世界。明日,看到他昔日的老同学,拿出自己珍奇的创作成果,一转手就可以成为异国富翁了。只是,老婆、孩子、父母……苦了他们了。嗨!这不要紧,只要他熬过这一关就好了。将来,他会给他们寄去大把大把的欧元,弄好了,他还会成为著名的华裔企业家;将来以投资人的身份回国,受到藓原人的热烈欢迎呢! 走出码头,他来到一个电话亭,投了几个硬币,电话打到了自己老同学家里。恰好,她在家。她欢迎他的到来。于是,他又打了“TAI”向市中心驶去。 这儿,夜的街市同他访问过的其他西方国家一样,依然是带有畸形的繁华。店面的光明,耀眼的广告,悠忿怒地一天发投在他的脸上,随之又换之以黑影……他的目光移向飞一般往后退去的五光十色的街景,心里抑制不住一阵阵激动。 他见了她的面,怎么说呢? 斯特塔大街,到了。他付了司机车钱,伫立了半天。玛哈莱丽(他同学嫁给老外后起的外国名字)并没有出来接他。他拿着她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地址,转来转去,总算找到了13-14号公寓。刚进大厅,电梯里就出来了玛哈莱丽。她穿了一套灰色衣裙,裙料轻软,绷紧略显结实的腰肢。眼眶下抹了紫盈盈的一圈妆色,与唇上涂的胭脂和谐地匹配在一起,尽显了中国女人化妆之后的西洋相。见到他,她的眼皮懒洋洋的像女性zuoai满足后那种得意的神情。 “您好,玛哈莱丽!” 他主动迎接上去,“老同学,你还是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