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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李非:你很闲吗?

谢榕:看到下面的卡片了吗?

李非又拍了张传给他,上面写了很随性的四个大字“好好吃饭”。

李非:饭呢?

谢榕没急着回他,等手机发出一声震动才背过身发了个语音:

“白壳的那个是你的,独一份儿。”最后几个字儿咬着重音,把烟火气的柴米油盐说得像是多么珍重一般。

谢榕喜欢胡乱撩拨,有意的无意的,从来不知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道理,他长得像个浪荡子,放人群里也是出挑的烫眼,说话温声细语,半分喜欢能说出八分真诚,饶是没有自恋癖好的人也常常被唬住。

只是这通天的本事到了李非这儿全都失了效,像是碰上了同行,不管谢榕撩拨了几分他全都收着,不评价不回应,没有一点声响。

谢榕看着安静的界面没什么情绪起伏,他知道李非会躲着装作没发生,所以谈不上失望。

安静了会儿对面有了动静,李非问他吃饭了没。

谢榕:在吃,聚餐。

李非:在哪儿。

谢榕:堂水沽。

李非:那儿的素食很有味道。

谢榕:常来?

李非:老板是我朋友。

谢榕:可以打折吗?

李非:以为按你的性子要问我免单。

回完最后一句谢榕就放了手机,他们主任激情澎湃地演讲引得上菜的服务员不怎么显眼地往那儿看了几眼。

阮效玉来得有些迟,水到了一轮才赶着点儿进来,老头儿不知道俩人最近的事儿,按着以前的惯例让阮效玉坐到谢榕边儿上,阮效玉没说什么,点点头过来了。

他不是能藏事儿的性格,坐那儿安静地吃自己东西没搭话,等到了中途的时候才叫了声谢榕,他喝点儿酒,声音有些软绵绵的劲儿。

“李非昨天回去还好吗?”

谢榕看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可以自己问他。”

阮效玉没恼,朝他笑了笑:“小榕,你还是告诉他了?”

“什么?”

“早上李非问我,昨天是不是知道徐云书会过去。”

谢榕把杯子往前推了推,突然觉得有些烦,阮效玉心里那根儿天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偏了过去,却时不时地还往他这边压一下,谢榕没否认,垂着眼挑眉把锅全揽自己身上,他也想知道阮效玉到底能试探到什么地步。

两人安静着,服务员从后门绕进来朝他点点头,拿走桌上的杯子另换了一个放上去,阮效玉晃了眼杯子微蹙下眉头但没说什么。

谢榕把杯子拿起来,桌上放的两个手机同时亮了,他扫了眼阮效玉,看对方匆忙地把徐云书三个字遮住,谢榕垂眼拿起手机,是李非发过来的。

“杯子是我大学时候选错课做得手工,那教授说有瑕疵的杯子镀上银可以散厄运。”

“我觉得那个花店老板跟我一个老师。”

玻璃杯子跟其他的没什么差别,不过杯沿的边儿没那么透明,里面是灌了层银水,谢榕看着杯子笑了笑,他常给人准备惊喜,不过自己倒没那么喜欢,不懂那种把控不住的失控感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他抿了下杯沿,可能有些明白,就像是一顿期待值拉满的大餐和一块偶然得到的蛋糕的差别。

这几天忙得时候多了,谢榕有几天没跟李非联系,其实平常不忙的时候他们也没那么多话可说,他进病房看了看梁天,出来的时候被梁天mama喊住塞了个饭盒。

梁天昨天晚上又做了个手术,护士医生没忍心说,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个小病床上的快乐时光一直在逼近倒计时。

谢榕倚在门上透过玻璃看着梁天,小小一个rou球,昨天身上还插着管子,这会儿吃得开心了倒是比他mama还能笑。

他避开眼从兜里掏出来震动的手机,是研究院那姑娘给他发的。

一张照片长图,不重样的主食点心,谢榕认得出来那是阮效玉的手艺,这么些年他吃得似乎比李非还多。

他扒拉两下翻到最后一张,阮效玉跟李非凑得很近,角度问题看不清在做什么。

谢榕呼出口气,锁屏关机,踱步到长椅上,他捏捏眉头,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疲惫卷得他睁不开眼。

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看见他一脸难言:“小谢医生,你mama...”她顿了顿直接拉起来谢榕。“你快去看看吧。”

谢榕那年十九岁,大二暑假跟着一起去腾山支教,班里同学还惊讶来着,说早知道小谢要去,死也要争取个名额,谢榕笑问是不是拐弯抹角骂他以前不参加班级活动呢?

大学学分对课外活动有要求,但谢榕去支教其实就是心血来潮,说不上什么目的。

腾山很穷,大路都是需要爬坡的陡路,庄子里几百户人家,只有张和杨两个姓氏。支教的学校在腾山半山腰,收着四面村庄的孩子。

谢榕跟同学被安排在一个学校西面的一个大通铺,男女之间只有个粗布帘子隔着,每天抽签去山下取水,也算是苦中作乐。

谢榕教六年级的数学,点名的时候第一个喊了张礼,跟其他小孩儿不太一样,张礼不高,长得却白净,扑闪着睫毛俩眼珠子黑亮亮地看着谢榕,唇红齿白的,谢榕把他当成个小女孩儿。班里小孩儿哄堂大笑,有怪叫的有喊meimei的,张礼低着头半天憋出来句“我是男的”,声音比一般男孩儿沙哑一些。

谢榕顿了顿,朝他点点头说了句“对不起”,张礼在家排行老二,下面两个弟弟,生得不讨巧,性格硬邦邦地更不如嘴甜的让人喜欢,还有男生女相,在那种封闭落后的地方像是天生的缺陷一般。

因为第一天的失误,谢榕对张礼多了些关注,有时候看他一个人躺在角落里的时候会叫上他一起去吃午饭,时间久了搭话的机会也多了些,他还是话不多,不过偶尔会给谢榕带些东西,一节莲藕一把莲子,在腾山遍地都有的东西,不过却要张礼早起一个小时去摘。

支教快要结束的几天,凌晨闭塞的村子里突然来了辆马车,男人们吵吵嚷嚷地从泥地里抬出来个男孩儿,身上盖着块破布,在山脚下被人强暴了,发现的时候出气比吸气多。

张礼躺在医院里不知死活,村子里的男女只顾着讨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强暴有多么稀奇,比起凶手大家觉得张礼更应该抬不起头,连张家父母都这么想,他们把剩下的孩子关在家里,警察来问嫌疑人,他们只矢口否认张礼被强暴的事实,当发现两张嘴掩不住科学手段下的事实,就跪下来哀求警察,说以后在村民面前没法抬头了。

这事儿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警察见得多了,偏僻的小地方比起发达的大都市没有那么多得禁锢,可没了限制人就会追逐最原始的本性,在这种类似于大宗族的村落里,抬头低头看见的人都是沾亲带故的,脸面的大小决定着生存空间。

其实看热闹的人倒也说不上多坏,他们觉得新奇觉得惊讶,一切的思考遵循着村子里的原则,说出来的话没有恶意,可是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