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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燃起的香烟

    

楼道里燃起的香烟



    老洋槐树粗壮枝条和冠状树叶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雪。

    风刮过枝头抖落,凝星飘落在街道瓦砖缝隙。

    岭湳城于垚坞繁华大道,前方五百里处中心市人民医院,院内充斥酒精消毒刺激味道,伴随着嘈杂囔声。

    望着窗外灯火通明,反光透明玻璃窗映着女人清冷轮廓。

    艳红鹅绒织衫更衬脸颊煞白,眸底下可见青黑色倦态。

    医院楼下的街区空荡着,春节期间几家档口也都早关了门。

    夏汀在医院里照顾父亲,现在公司周转不开,莫名负上一堆债务哥哥抽离不开身,谁又能预料到过去所有转眼间化为乌有。

    即便她变卖首饰对于亏空财款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

    柔和眉头皱紧医院充斥药水味刺激着鼻腔,眸光扫过病床上的男人蓦然垂下。

    夜色渐晚只剩两旁鼎立的路灯微光,墙边上覆盖黑色阴影,朦胧洁白也被一团迷雾压得漆黑。

    等到男人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风尘仆仆地赶来身上带着一股寒气。

    夏宴和唇色有些发白,下巴刚冒出胡茬显得苍老成熟许多。

    眸眼猩红明看过便知道几个日夜颠倒,没合眼过发着乌黑眼圈,发梢被风吹得凌乱。

    嘴角带着笑朝女人方向走来。他逞强模样看得夏汀心里一阵酸楚,克制颤抖的嘴角,“哥,你休息会吧。”

    男人抬起眸光撞进女人关怀神色,这几天受尽旁人轻蔑不屑,冷眼旁观早让他倦态厌烦这一切。

    此刻面对家人才敢松懈,男人坐在她旁边弯下腰脊将头靠着床沿边缘,背影带着几分脆弱。

    安慰不了夏宴和,女人指尖攥紧过叹息声轻巧。

    拢过身上外套女人转身走出病房,静悄脚步声她怕惊扰了夏宴和。

    昏暗窄道的走廊穿梭着冬夜风吹得她头疼却又格外清醒,仰靠着坚硬冰冷墙面,指尖夹杂根香烟。

    夏汀从前不碰这玩意,在国外时候身边朋友烟酒尽沾,她一滴不碰。

    现在看来也需要聊以慰藉,怕夏宴和发现她已经染上瘾一样,尼古丁气味充斥鼻腔那股劲儿愉悦地暂时令她忘了烦恼。

    劣质打火机,黄褐色花纹外壳街边几块钱买的,喀嚓几声窜不起火苗。

    软绵的唇抿住纸烟头,润开沁湿痕迹。懊恼神色闪过,她也没用过几次。

    幽暗静谧空间,啪嗒利落清脆声响,倏忽燃起火苗,在夜色格外明亮。

    红色星火烟卷儿在她指尖攀绕烟雾。

    半阖眉眼慌得睁开,入眼是双骨节分明大掌,修长如玉粗细适中。

    罩着紫红色光圈,她看清楚男人的脸。冷峻坚硬下颌线,深邃眉骨。

    夏汀直勾勾对上淡琥珀色眸子,眼尾狭长凌厉攻势。

    她曾在澳大利亚留学,见过火红色的眼眸,眸子带着同样的凉意,通身棕色没有一丝杂毛,仿佛是纯种高贵的化身。

    一只非常美丽的狐狸。艳阳照耀下全身毛色火红,像涂了一层油彩,身段优椎四肢匀称。

    暗夜来的狐狸,以至于她片刻失了神。散开烟雾呛住在她鼻息,前段烟灰掉落下来,弥散污浊了空气。

    高定黑色毛呢大衣,衬得男人身躯颀长,肩膀宽阔,周身带着强大沉稳气场,粗壮手腕带着皮质腕表。

    HenryGraves的私人定制,即使有足够的钱也无法买到相同款式。

    女人目光打量过于大胆,毫不收敛倒是让况昱钦有些意料之外。

    “这不能吸烟。”男人淡薄眸色平静对上那双饱满杏仁眼,戏谑神色从容不迫。

    她透亮雪白肌肤尤其在夜色里更是,吹弹可破细微绒毛,露出半截脖颈线条,浮着青涩脉络。

    她目光扫过地面落下的烟头,灰烬弹落在他光滑皮鞋面上,夏汀唇被吹得干裂脱皮,淡淡血腥味。

    烟草混杂血腥味被松柏清香盖过。

    “抱歉,我不知道有人。”夏汀嚅动口唇。她的确没想到这时候楼梯口还会有人,往常只有她。

    况昱钦身量高大,靠近压迫感像密织大网。男人低头在她眉睫处凝视。

    夏汀能感受到那眼神,感觉有一瞬间身体的血液也跟着加快,连带着呼吸空气都不稳。

    失措时触上温热从他手背肌肤传递而来,香烟绕雾之下,脆弱敏感的心生出暖意。

    或许是严冬寒冷刺激,温度都觉弥以珍贵。月色清冷被人扰得迷乱。

    指尖转动清脆声响,泠冽目光停滞那抹匀称肌理,煽动睫翼轻盈。

    那脖颈细长血管浮动,单手轻松钳制住。听着怒号狂风,眸里起伏躁动的情绪。

    男人喉咙竟然间些发涩,压下阴险罪恶想法。

    况昱钦撇开视线,声音沙哑“没关系。”留下寂静灰白,还有在楼道的女人。

    转身男人阴沉脸色,如钢笔勾勒下颌硬朗,眉梢藏着愠怒。

    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黑色珐琅线条,精致外观附着Henrik   Wigstrom   打火机被况昱钦随手丢进垃圾桶。

    湮灭灰白沾染他锃亮鞋面,疏离的眸子多了几丝嫌恶。连她身上温香都觉得令人生厌,明明那股栀子花清淡却又馥郁。

    朝走廊的方向走去,门咯吱轻掩过。颀长健硕身影笼罩在荒凉黑暗。

    通风走廊口早没了男人身影,窗外一切静谧,好像都没有发生过。

    墙壁被投下影子被月色拉得细长,澄清圆眼格外透亮,直到毛衣尼古丁气味散去,女人才惊觉站得僵硬脚下有些发麻。